见小波的身影消失在别墅外,我立即穿戴整齐出了门,从小区侧门溜了出去,看了一眼手表发现已经九点半,赶忙招了一辆出租车回出租屋。
进了出租屋刚好十点整,发现屋里落了些灰尘,怕露出破绽,赶紧把桌上的积灰打扫干净,还没来得及收拾床上的灰尘,门外传来敲门声,“平安,你起来了没?”
我手忙脚乱地把折叠好的被子拉开,然后趿着拖鞋过去开门。
梅初雨没有化妆,看上去气色很差,黑眼圈明显,她挽了一个简单的髻,穿着一件灰色的短款呢子大衣,脊背有点佝偻,仿佛一瞬间苍老了五岁。
“梅姐,周末也不多睡会儿,一大早就忙着给我做饭。”我接过她手里的食材,热情地迎她进门。
梅初雨打量了室内一眼,我生怕她发现屋里的异样,谎称,“最近忙着看书学习,没时间打扫屋子到处都是灰,梅姐别在意。”
梅初雨眼底升起笑意,“跟我说什么客气话,我去厨房做饭你赶紧收拾屋子。”
厨房有些日子没用了,一眼就能看出来,我赶紧解释道:“我很久都没做过饭了,厨具上落了一层灰尘,我先去洗干净。”
“你呀,怎么总吃外面的饭,多不干净,又没营养,看你瘦的像根竹竿。”梅初雨拉住我,自己挽起袖子,“我去洗吧,你把卧室打扫一下,女孩子要清清爽爽才好,屋子干净点心情都要好些。”
广达市的初冬不算太冷,阳光照射进来,收拾干净的屋子暖洋洋的,我满意地站在厨房门口看了一眼铺满阳光的房子,特有成就感。
“平安,我打算下个月离开广达市,以后怕是没机会给你做饭了。”梅初雨娴熟地切着萝卜丝,电磁炉上的鲫鱼汤已经冒出诱人的香气。
我欣喜地问:“孤狼愿意放过你了吗?梅姐你要去哪儿?”
梅初雨切菜的手顿了顿,淡淡回应,“嗯,他放过我了。兰亭最近惹了不少麻烦,他没心情继续跟我纠缠,便放了我。只是,我现在也不知去哪儿,已经漂了六七年,习惯了居无定所的日子。”
从这些话中,我听出她的伤感和无奈,作为女人有几个喜欢漂泊的呢。我们都是生长在荒野中的杂草,风往哪里吹我们就得朝哪个方向弯腰,没有一点自主性。
“梅姐。”我从她背后抱住她纤细的腰肢,突来的伤感和不舍填满我幼小的心脏,却在不经意间瞥到梅初雨脖颈上青紫色的伤痕,哭着问她,“是不是孤狼又打你了?”
梅初雨抬手做了两下擦眼泪的动作,刻意笑了两声掩盖心中的难过,“没有的事,小孩子不要多问。”
似乎怕我追问,又立即将我撵出厨房,“你出去收拾桌子,鱼汤已经好了,我再炒两道菜咱们就吃饭。”
梅初雨的厨艺很好,看得出来她经常做饭,她就是男人嘴里“下得了厨房上的了厅堂”的女人,离开孤狼她一定会过得更好。
梅初雨给我盛了一碗鱼汤,催促道:“赶紧喝一碗,我炖了半个小时呢。”
给我递碗时,我看到她纤细的手臂上有两个类似于烟头烫伤的伤疤,本能地长嘴想问她那伤疤是怎么回事,又想到她一定特别尴尬,且不会告诉我真相,便将疑问咽了回来,迫切希望张元青把孤狼那个神经病整倒。
“梅姐,你也喝点鱼汤。”我忍住眼泪,招呼梅初雨多吃点。
梅初雨给自己盛了一碗饭,尴尬笑道:“鱼肉属于发物,我身上有点……不舒服,不能吃。”
是了,她满身都是孤狼的“杰作”,怎么能吃鱼肉呢。
梅初雨给我夹了两筷子菜,温柔地看着我笑,“平安,我一直拿你当妹妹。你也知道人生在世多有无奈,咱们很快就要分别,也许以后再也见不了面,我会想你的。”
“梅姐,我也会想你的。”想到自己隐瞒了她不少事,而她真拿我当妹妹,就觉得自己卑鄙的像个阴暗小人,忍不住哽咽起来,“梅姐,正如你所言人生在世多有无奈,我之前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你原谅,我一直拿你当亲姐姐。”
然后从书包里掏出那枚粉晶手链,欢天喜地的塞给她,“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粉晶,可以遇到美好爱情的水晶。”
梅初雨面色忽而一滞,专注地盯着我送上的礼物,也不知在想什么,明显思绪飘远了,我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听见。
直到张元青的电话打了进来,手机铃声才将她惊醒。
看到张元青的电话我犹豫几秒,正考虑要不要接时,梅初雨一把抓着我,惊惶迫切地说:“平安,你快走吧,我怕迟了就来不及了。”
我错愕地看着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手上一颤,无意间按了接听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