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乡俗。
守灵三日引送亡灵,而后方可入土为安。
但到此,白事并不算完。
坟前的祭奠,需亲族做至七日才算。
而毓家本就是外来户,在此地无亲无故,因此守灵、祭拜这类礼俗都只得铃兰一人亲为。
夏卿云担心铃兰每日如此,触景伤情、过度哀恸会再伤了身子,日日都是陪同着一道往坟前祭拜的。
见铃兰无力兼顾家事,夏卿云便又多给了刘大婶子家些银钱,让她一并帮衬料理着。
一日,刘大婶子家中有事,不方便过来帮忙。
夏卿云见铃兰当日精神尚可,临近中午,便留她一人在坟前祭拜,自己则先行一步回到家中。
待铃兰收拾了香烛、祭器回到家里,却不见了夏卿云人影。正当纳闷儿之时,却见夏卿云一手各端着一个菜碟儿迈步进了屋来。
“小丫头,你回来得正是时候,刚好有得吃了!”夏卿云将两碟子菜端上桌,招呼着。
要说夏卿云平日里还是比较注意衣着的,就是当时铃兰在禁院初遇他之时,虽说他只是独身一人住在那院子里,但衣着都是齐整规矩的。
而眼前的这个人却是撸胳膊挽袖的,衣角也系住掖在了腰间,一副干活儿人的样子,脸上不知是怎么的抹上了炭灰,活像两撇胡子似的。
铃兰不禁‘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我不就是随便炒了两个菜,有这么好笑?”
夏卿云边说着,手下边码着碗筷,抿了抿嘴,不时侧目瞥望铃兰,还以为铃兰笑他,是因为他下厨烧了菜,失了国君风范、没了男子气概。
铃兰笑道:“我哪里是笑你烧菜了。”
“那是笑的什么?”
铃兰含着笑意,从袖筒里抻出一方手绢来,抬手帮要帮夏卿云去擦鼻尖蹭上的炭灰。
夏卿云不明缘由,下意识地往后微微一仰。
“什么呀?”
“诶,别动吖。”说话间,铃兰用手绢轻轻为夏卿云擦拭着蹭在脸上的炭灰。
夏卿云当的真乖乖听了话,一动也不敢乱动。
铃兰擦好之后将手绢亮给夏卿云看,他这才知道原来方才铃兰是笑他蹭了一脸灰。
“早知道你是为这个笑的,才不让你擦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