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芳阁内,三王妃俞瑾萱正做主位。
“你说什么?”
俞瑾萱厉声质问道。
芸香见主子面露怒色,忙俯身回话道:“回王妃,这事儿千真万确,奴婢是亲耳听着的,绝不会有错。”
而后,俞瑾萱垂首思量半晌。
只因芸香听闻亓戎王子呼延珋轲洛再过几日便要动身回亓戎去,她便想着往静橼雅筑去打探眼下情形。想若是铃兰已打好包袱准备随行离宫了,她也好回来将消息禀明主子,讨个办事得力的赏赐。但没曾想,她在静橼雅筑院墙外头这么一听,却闻院内有两个人正在谈论着什么,听着声音芸香猜测,其中一人应是丘医师,而另一人似乎是那靖承君,夏卿云。而他二人言语中谈论之事无关其他,而是句句提及铃兰。
随即,芸香接着又道:“这谁又能想到,那毓铃兰还与靖承君有所牵扯。奴婢听那话里的意思,说二人之间竟还是有着婚约的。据说是今早靖承君与毓铃兰二人已经一同去承德殿禀明圣上了,听闻圣上知道有婚约在前,也觉得事有不妥,便将之前把毓铃兰赐予亓戎王子一事作罢了。”
俞瑾萱端起桌上的茶碗,用碗盖轻轻撇着茶汤中的浮叶,眉心微蹙。“哼,没想到,她倒是个好命的,冥冥之中竟还有这般造化。
那靖承君初登大宝,中宫之位仍还悬空着,想必后宫之中也是寥寥虚空。若婚约之事真为实,只要那毓铃兰随着靖承君回了夏国,即便因这身份之碍坐不得那中宫之位,也必是有望破例入册为妃的。”俞瑾萱轻挑眉峰,淡淡一笑,“也罢,只要她能离着咱们远远儿的,不再碍着我了,那我倒是也乐意的盼着她能好呢。”
闻言,芸香轻轻一撇嘴,“依奴婢看,怕是那贱蹄子还没能修来这等的好福气。”
“哦?此话怎讲?”
“奴婢隐约听着那话,只觉着靖承君大抵不甚喜欢那贱蹄子,话里话外全没有要让她随行回去的意思。至于靖承君为何拦着不让她跟了亓戎王子去,或许也是觉得毕竟是与自己有过婚约的,真被人家要了去怕面子上挂不住,想才会如此的。”
听芸香这么一说,俞瑾萱眉头紧蹙,心中不禁暗自打起了鼓。一时之间,心绪烦乱得紧,随手将茶杯往桌上一撂,却没想未置稳妥,茶杯倾倒,杯中茶倾洒而出,浸湿了桌边摊放着的书册。
芸香见状,忙从腰间取下手绢上前去收拾。
而俞瑾萱此时心中已是乱作一团,她原盼着铃兰出宫去,一是为了让她远离三殿下,二也是真心为着三殿下打算。毕竟铃兰在四殿下的事儿上惹着了王后,且原又是郑府送进来的人,若是王后他日追究起来,难保不祸及三殿下。
可眼下,事情若真就如芸香所言,那之前她的一番筹谋便是白费了。再有,这么折腾一遭之后,别的倒还好说,只是铃兰私藏宫中一事已是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