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暖生气得不是沈亦铭那一巴掌,而是他反对她跟莫仲晖在一起。她不愿自己沦为他的工具,为达他的目的。她只想和自己喜欢的人,踏踏实实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她努力放弃了很多,才勇敢的和他走到了一起,不想再有任何的阻碍和差错。
躺在床上,拿着手机跟莫仲晖打电话,那头他的声音依旧很有磁性,仿佛能够穿透听筒温暖她的心。
“莫仲晖,二舅回来了,他跟我道歉,可是我并不想原谅他。”
安暖没有告诉莫仲晖,沈亦铭打了她一巴掌,害怕他会心疼。
莫仲晖这会儿也起疑心了,认真的问道,“他为什么跟你道歉?”
“因为……因为……”
安暖编不出个理由。
“安暖,跟我说实话。”那头声音冷了几分。
安暖撇了撇嘴,低低说道,“二舅走的时候打了我一巴掌,我讨厌他。”
那头莫仲晖倒抽一口气,暗哑的声音抱怨,“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不想你心疼。”
“傻瓜,你不说我就不心疼了,现在我更心疼。”
忽然有人敲门,安暖吓得赶紧挂断了电话。
猜想是沈亦铭,安暖闭上眼睛假装睡着。
感觉到沈亦铭在床上坐了下来,接着安暖感觉自己的手被抬了起来,一个冰凉的手镯套在了她的手腕。
安暖没办法,睁开眼睛坐起身,安暖用力的想拔出手镯。
沈亦铭握住她的手制止,“丫头,别动,这是舅舅在外面找来的,上好的羊脂白玉手镯,很适合你的气质。”
“太名贵了,我承受不起。”
沈亦铭无奈的皱了皱眉,“丫头,不生气了行不行?那天舅舅打过你之后,真的很后悔,我都不知道我当时发什么疯,怎么舍得碰你。我已经很自责很后悔,如果你还不能原谅我,舅舅真的要难受死了。”
安暖冷冷的说道,“我怎么敢生您的气呢,您可是大领导,家里谁都得看着你的脸色行事。”
沈亦铭捏了捏她的脸颊,“说这话是故意要气死我吗?行了,你说吧,你想要什么,我全都满足你。”
“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你现在出去。”
看来这丫头来真的了,沈亦铭郁闷坏了。他也不怪她,毕竟那一巴掌打掉的可是她对自己的信任和依赖。
“要不这样,我给你自由,你可以随意出门,怎么样?”
安暖撇了撇嘴,的确是个很诱人的条件。可此时此刻她就是不想轻易原谅他。
“我想休息,请您先出去好吗?”
“安暖!”
“我真的有点累,想休息了。”
沈亦铭看她的脸色,似乎不像在说谎。他轻叹了口气,低低说道,“那你躺下睡,我看着你睡,等你睡着了我就走。”
“您一定要这样吗?”
“乖,睡吧,舅舅好几天没见到你,只想好好看看你。”
安暖过了好久都没睡着,床头坐着个大活人,还在盯着自己看,总感觉浑身不舒服,哪里还能睡得着。
翻来覆去好几下,安暖终于受不了了,爬着坐起了身。
“您不出去,我睡不着。”她愤恨的说着。
沈亦铭低笑,“那就陪舅舅说说话吧,现在还很早。”
“我跟您没什么好说的,您走吧。”
“真是个无情的丫头!”沈亦铭拍了拍她的头发,笑说,“舅舅自认为对你不错,你的心不是肉长的?一点都不感动。”
“您打我一巴掌,我还得感激涕零吗?”
沈亦铭无奈的笑了笑,继续柔声哄道,“好了,那一巴掌我已经很自责很懊悔了,你就别在戳我的痛处了。”
安暖抿了抿唇,忽然正色的问道,“您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沈亦铭微微怔了怔,随意有些飘渺的声音低低说道,“因为我欠你的太多,我早该去找你,可一直都没去,让你吃了这么多苦。暖暖,如果我早点找到你,你就不会坐了三年牢。”
安暖脸色沉了沉,淡淡的说道,“那段往事我已经放下了,您不用自责。其实那三年,在牢里我成长了许多,人都是在经历一些事情后才渐渐长大。”
“可是你成长的代价太大,二舅心疼你。当年你母亲生下你走的时候,我就该把你找回来了,暖暖,我该让你过最富足的生活,让你一辈子无忧无虑的成长。”
安暖庆幸他没有那样做,否则父亲就是一个人了,她和珍惜和父亲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任何人都无法替代。
“二舅,您反对我和莫仲晖在一起,是因为莫仲晖让我坐了三年牢,还是您和莫家有过节?”
沈亦铭想了想,淡淡的回道,“都有吧。”
“您和莫家有什么过节,是不是与我母亲有关?”
沈亦铭眼睛眯了眯,声音沉了下去,“你听谁说了什么?”
“那天在沈家墓园看到莫仲晖的大伯,后来听外公说,莫仲晖的大伯跟我母亲在一起过,好像还订婚了。”
沈亦铭脸色沉了沉,摸摸她的头发,低低说道,“家里人安排的婚事,你母亲并不喜欢她。”
“那我母亲喜欢谁?我听莫仲晖的大伯说过,在我父亲之前,母亲喜欢过一个人,这个人到底是谁?”
沈亦铭脸色立刻变得苍白,冰冷的声音一字一句说道,“你见过莫平江?”
“我……”安暖一时说漏嘴,谎话扯不下去了。
沈亦铭气得脸变了色,低吼,“你竟然瞒着我,私底下跟莫平江见面,你到底还隐瞒了我多少事情?”
安暖也吼,“我还想问您呢!您对我这么好,是不是跟我母亲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大舅小舅也没像您这样疼我呀!”
沈亦铭气得伸出了手,这一回却没有挥下去,手停在了她的脸颊处。
“安暖,原来我对你好,想补偿你,也变成了一种错误。你说的对,我也许不该这样疼你,引起你的误会。”
沈亦铭说完有些失望的转身离开。
走到门边时,沈亦铭突然回头冷冷的对她说了句,“安暖,你自由了,以后你的事,我都不会再过问。”
那一瞬间,明明获得了自由,安暖却好像失去了什么,心阵阵的抽痛着。
——
第二天一早,安暖下楼吃早餐,二舅妈告诉她,二舅昨晚连夜离开了家。
“你二舅工作起来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体,暖暖,等你二舅回来,你得帮舅妈劝劝他,身体还是很重要的,不能为了国家大事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了。”
安暖抿了抿唇,竟有些无言以对。
大舅妈眼尖的看到了她手腕上的玉镯子,尖叫道,“暖暖,这镯子好漂亮啊,这可是上好的羊脂白玉,有钱都买不到,你哪儿弄来的?”
安暖尴尬的笑了笑,昨晚沈亦铭给她套上去后,安暖怎么拿也拿不下来。可郁闷坏了,手腕都弄疼了。
她简单的回了句,“别人送的。”
“谁送的?是不是晖子?”大舅妈笑着的朝她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