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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生说,小九,你奶奶的。
北小武的行头越来越时尚,他开始不满足在衣服上涂鸦,每天去物色墙壁,打算在墙上大作涂鸦。
每天,凉生给我准备好午饭,我就荡在北小武的自行车上,陪他寻找理想的墙壁。
北小武遇到喜欢的墙就会停下,然后在上面发疯似的乱画。其实,我根本没有从他的画上读出什么艺术气息来,我只是感觉他在思念小九,很疯狂地思念她。
我想如果我是一个男孩子的话,我不会将喜欢压成碎片,让它在记忆中痛疼、褪色、消逝,我也会像北小武一样,这么疯狂地爱,这么疯狂地思念。
生生不息,不是指别的什么东西,是指爱。爱一个人,如果不让她知道,那和不爱没有多大区别。
每天看他发疯的人很多。也有很多次,我们被城管追得无路可逃,都是凉生意外出现,为我们解围。可北小武并不感谢凉生,他看凉生的眼睛冷得可怕。他指着凉生,是姜生要跟着我的,是她要喜欢我的,我可没求她!
凉生就狠狠把北小武压在墙上,他说,北小武,你不能欺负姜生。
北小武冲我笑,姜生,你看,是我和你谈恋爱还是咱仨谈恋爱啊。
路上的行人不停地指指点点,我羞愧难当,我冲凉生吼,我说,凉生,你滚!你滚啊!
凉生忧伤地望着我,并没放开北小武。
他的眼神让我心疼,我闭上眼,狠狠将书包扣在他头上,我忘记了,书包里有饭盒,里面是凉生给我准备的午饭。他递给我时,还嘱咐我,姜生,要多吃啊,饿瘦了,凉生心疼。
而此时这饭盒恰好重重落在凉生头上,鲜血顺着额角急急渗出,米饭肉汁散在他头上,和血液交织在一起。凉生有气无力指指我,对北小武说,拉开姜生,她晕血。说完这话他才安心昏过去。
医院里,凉生躺在床上,床单洁净,头上缠着白色纱布。
未央说,看不出啊,姜生,你这么瘦,手劲还真不小。
我知道未央在责备我。是的,凉生是她的,她有权利责备我。我看着凉生,他那样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小时候,我总喜欢挨着他睡,蜷缩在他身边,脑袋靠在他的肩上,两个小脑袋紧紧靠着,就像俩朵相依为命顽强生长的冬菇一样。
时间这么匆匆过去,从此,再也不会有两颗紧紧挨在一起的小脑袋,那么顽强地相依为命。一朵冬菇,和另一朵冬菇,他们分别叫姜生和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