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崔浩拧着一个被捆起来的女人大喇喇走了进来,他一脚把那个女人往地上一丢,神态随意而阴戾。
“怎么样,白大人,这几个月找我找的辛苦吧!”崔浩咧开嘴阴笑起来,拿着一把扇子阴阳怪气地走了下来。
大家注意到今日的崔浩不比往日的崔浩,比以前多了几分戾气,面色苍白苍白的,跟许久不见天日似的。
白坚在看到崔浩之后,神情终于没有那么镇定,难以置信纠结痛苦,神色数变后终究叹了一口气,目光恍恍惚惚。
“你居然还活着!”白坚轻声冷笑,
“是呀,你以为我会信你?以一己之力撬动整个朝局,你白坚是个好对付的?我找了你,你答应把我弄出大牢,临走前给我放了毒,你想害死我,杀我灭口,不是吗?”崔浩唇角擒着冷笑。
众人闻言跟石破天惊般,愣是回不过神来。
崔浩是白坚给弄出地牢的?
白坚幽深的目光跟冰凌一样望着他,抿着薄唇没有说话。
“到底是怎么回事?”大理寺卿瞿满气得胸口疼瞪着崔浩。
崔浩懒懒地走了两步,无比闲适道,“很简单,白大人是苏家一案的幕后舵手,把我崔家当做他复仇的工具,我崔家也不是吃干饭的,自然抓到了一些证据,崔家一倒,白坚想把自己摘出去,可我哪里肯呢,我让他把我救出去,他答应了,只可惜他实际上想杀我灭口,要不是我发觉他的阴谋,此刻早已化骨成灰,白坚哪,白坚,你以为崔家这块垫脚石是这么好垫的,我崔浩是什么人,你忘了,临死我还得拉个垫背的!”
崔浩这番话给大家带来的震撼太大,谁都没想到要跟苏霜儿结婚的白坚,竟然是暗害苏家幕后策划者。
这个时候大家齐齐看向苏霜儿,此时的苏霜儿,浑身就跟刚从冰窖里拧出来的一样,彻骨冰凉。她脸色煞白煞白,目光呆滞无波,喃喃地问着白坚,“崔浩说的是真的吗?”
千肠丝之毒解了后,脑袋是清醒了,可身体渐渐乏力,白坚被管家扶着坐在了交椅上,望着苏霜儿目光还算平静。
“是!”
一个字干脆利落,他不想再瞒下去。
苏霜儿闻言只是静静地望着阶下,没有吭声,也没有过激的反应,好像一切都跟她无关了似的。
众人一下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崔浩倒是晃了晃脑冷笑道:“白坚,别以为承认地很干脆,就什么事都没有,你做了些什么事,不该告诉苏霜儿么?”
不等白坚反应,崔浩继续说书一样开口道:“端平四年,你初入吏部,在皇帝面前盛赞洛王府,将当朝左相苏靖忠说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激化皇帝与洛王府和苏家的矛盾,端平五年,在你的协助下,皇帝找了个洛王纵容部下杀烧抢掠的罪名,除了洛王的兵权,让苏旭替代洛王府驻守边关,端平八年,你入阁后,又暗地里策划苏家之事,通过各种渠道给我父亲出谋划策,便有了后来的苏家之事。”
“别的不说,当年那张布防图就是袁承听了你的授意弄来给我们崔家的!”崔浩踢了踢地上那个女人,“这个女人,名叫隽娘,你多少次通过她传递情报给我父亲,不是吗?你把我们崔家当枪使,怕查到你头上,你当我爹是笨蛋呢,他早觉得背后有什么人在推动那件事,顺藤摸瓜,抓到了你一些把柄,才怀疑到你头上的!”
崔浩此话一出,大家纷纷看向袁国公和他的侄子袁承。
袁承面若铁板,袁国公则一副哑然的神情,不晓白坚被管家扶着走到了阶前,“此时与袁家无关,我身为内阁辅臣,在端平九年管过一年兵部,我让袁承把他的布防图给我查看一二,乃是正途!”
“崔浩!”白坚依旧没有太多慌乱的表情,反而十分镇定,“你说了这么多有什么用呢,你想要拉我下水是需要证据的,隽娘是我和你爹在路上一同遇上的卖身葬父的女子,你爹亲自收她入府为小妾,与我何干?至于苏家的事,当年苏靖忠是左相,你爹是右相,你爹一心一意想扳倒苏靖忠自己坐上左相之位,成为朝臣之首,而我身为你爹的学生,帮他出谋划策,有何错?”白坚不疾不徐地反驳。
众臣听得哭笑不得。
白坚相当于承认了自己在苏家之事所起的作用,可是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证明他与此事有关,崔浩压根拿捏不了他。
“是呀,你说得对,我不指望治罪你,可我就是不爽啊,我要在人前揭发你这个道岸贸然的伪君子,让别人知道你手段多么狠辣,让你声名涂地!”崔浩耸了耸肩。
恰在这个间隙,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
“你为什么要害苏家?苏家跟你有仇吗?”苏霜儿跟个失了魂的人似的,娇躯仿佛一叶浮萍,风一吹便会飘走。
“当然有仇!”
这个时候,一个身影从另一侧的长廊转角走了出来。
白坚听到这个声音后,猛地抬头对上了一双无波的眸子,清亮,恍然,难过,哀伤。
叶昀!
大家对叶昀不陌生,此时此刻,也没人好奇她会出现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