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蔓将总管送来的药倒进锅里开始熬,这药是真要喝的,保胎的,胡蔓手托着下巴,坐着小马扎拿着扇子扇风。
心里其实还是有点忐忑,这要是一个搞不好,可是真要闯祸的!武战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她安分做生意……可世事不由人啊,人在家中坐,事从天上来!
将近熬了一个时辰,才终于过滤出一碗药汁,胡蔓端着药回到岳然房间里,一进屋子,就闻到一股血腥气,关上门:“已经弄好了?”
岳然点了点头:“喝了药你就去叫人!”
胡蔓无奈点点头,看她把药喝完了,然后推开门一脸焦急道:“快快!王妃大出血,去找王爷去!”
外头的几个下人一脸恐慌,忙去跑着找人去了,胡蔓进来一看,岳然已经把头发弄的散乱,脸色倒是本来就不好看,忙低声嘱咐:“一会儿动作可不能太猛烈了,不然可真危险了。”
岳然刚点了点头,一下听见外面的动静,眼里一下蓄起了泪水,低低呜咽起来,胡蔓看的咋舌。
“怎么了?”元翎匆忙跨步进来:“孩子怎么了?”
岳然的泪一下如开了闸的洪水,伏在床上哭了起来,这回,倒像是真的了,胡蔓轻叹口气,任谁摊上这么个男人都会想哭啊!这男人真是满心就惦记着孩子!
胡蔓过来一把掀开被子,床单上裤子上印满了鲜血,触目惊心,他的眉头死死皱着,看着哭的凄惨的岳然不发一语。
岳然像是真的发泄一般,将所有的不甘委屈通通哭了出来,才擦干眼泪,双眼红肿的看着元翎:“王爷,是臣妾无能,没能保住王爷的孩子,臣妾也早知道王爷对臣妾已无夫妻之情,事已至此,臣妾只求一封休书!”
元翎没想到她居然会主动提出来…诧异道:“你要离开王府?”
岳然点点头:“王爷,若真还念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儿上,就让臣妾走吧!爹不在了,现在孩子也没有了,臣妾实在不想留在这个伤心地了!”
元翎转头看去,胡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了,元翎在椅子上坐下:“岳然,本王杀了你爹,是因为他经不住逼问想要出卖本王,而且他的罪本身就是死罪,本王也算给了他个痛快!孩子的事…本王也有责任,虽说对你没有男女之间的情爱,但本王还是能给你一个衣食无忧的环境,人人敬仰的王妃之位的!”
岳然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他:“王爷,发生了这么多事,臣妾不想要什么名分地位,只想平静的生活,哪怕粗茶淡饭。”
元翎轻叹口气,也不再劝:“既然你已经决定,本王也不强人所难,明日会把休书和银两给你送来,你身子虚,还是养几日再走吧!”
岳然松了口气:“谢王爷成全。”
元翎抬步出了门,就见胡蔓无聊的一手拽着院里的柳条,一身纯黄色衣裙的她站在翠绿的柳树下,仿佛是停了只蝴蝶,让人赏心悦目,元翎忽然心情好了些,走过去沉声道:“跟本王来!”
胡蔓愣了下,站着不动,元翎走了好远一截,回头一看发现她居然没跟上来,皱着眉扬声道:“本王叫你过来!”
胡蔓抿唇,看着几个丫鬟已经进去替岳然收拾了,才不情不愿的跟着他到了雨廊。
“王爷有什么吩咐?”胡蔓看他脸色不太好,首先开口道:“如果王爷要兴师问罪,那我可冤枉!王妃身子本来就弱,怀孕前三个月又危险,那孩子实在是保不住,可不是我没尽力!”
元翎斜她一眼:“你急什么?本王又没怪你。”
胡蔓趁他别过头悄悄翻个白眼:“那王爷有什么事要说?”
元翎一掀衣袍就在走廊的座椅上坐下,看着院中的景色,悠悠开口:“本王记得你说过,不会做别人的妾。”
胡蔓点点头:“是说过。”
“那如果,本王没有妻子呢?”元翎转过脸看她,嘴角若有若无的挂着一丝笑意。
看来他是同意让三王妃离开了?胡蔓不禁松了一口气,可这件事刚放心了,却猛地反应过来:“王爷什么意思?”他没有妻子了,难不成自己还能做他王妃不成?
元翎一挑眉:“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不可能!”胡蔓忙道:“王爷,我是武战未婚妻这件事,皇上都是知道的!况且我是什么身份?当王妃…皇上怎么可能同意?”
元翎摩挲着扳指:“是啊!不太容易,不过,如果是你,本王愿意试一试。”
“王爷还是趁早打消念头比较好!”胡蔓往后退了两步:“武战为了大朔的安危,远赴战场,王爷却在后方想着如何娶他的未婚妻,是不是太不道德了?”
“是啊!他是上战场去了,可那是什么地方?能不能活着回来,谁又说的好呢?”元翎说的漫不经心,胡蔓听着却火冒三丈。
“王爷!他也算是为大朔出力卖命!这么咒他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