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德帝闻言并没有解释,而是直接从袖中拿出之前在朝中季君灏给他的那张纸条,随手递给赵福海后说道:“你看看这个。”
赵福海连忙双手接过打开,待到看到纸条上所写的东西之后,顿时面露惊色。
那纸条上所写的内容并不多。
——欲知十年前旧事,未时三刻醉仙楼一聚。
纸条上字迹温润中透着刚劲,笔锋流转间自成一派,上面墨迹并未渗透纸张,只有区区十数个字,可就是那十数个字,却犹如旱地惊雷,狠狠敲击在了赵福海心中。
“这是……”
“这是老五的字迹。”
赵福海闻言面露骇色,惊然道:“怎么可能,十年前的事情早就已经盖棺定论,五皇子是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情的?而且就算是知道了,他又怎么敢拿这件事情来与景王交涉,他难道不怕捅破天吗?”
景德帝面色阴寒道:“不是老五,是其他人,今日不只是老五他们中了算计,就连朕也被那人算计其中。”
“之前在朝上时,朕看到这纸条时怒火攻心,一时失态才会严惩老五,可是如今仔细想来,这件事情应该和老五无关。如果他当真知道十年前的事情,就不会这么忍得住气迟迟未曾出手,而他只要将一切都告诉景王,景王未必不会为了复仇而同意和老五合作。”
“老五不是蠢人,他应该知道怎么做对他最有利,他绝不会拿着这天大的筹码只做出这种小打小闹的事情来,最终反而还把自己给坑了进去。”
赵福海睁大了眼:“陛下的意思是……”
“老五恐怕也是中了别人的算计,替人背了黑锅。”
景德帝拿过纸条,看着纸条上的字迹,手指渐渐握紧,将那张纸条揉碎在掌心里,寒声道:“能将老五的字迹模仿的这么惟妙惟肖,能轻易挑起老七和太子之间的纷争,能把朝中的形势看的如此清楚,能这么轻易的让老五掉进坑里还沾沾自喜毫不自知,更能将朕的反应都算计在内。这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赵福海皱眉想了想说道:“陛下,也许那人并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只是用此计激景王出面而已。”
“不管知不知道,那人敢拿朕,拿朕的儿子做筏子,此人就绝不能留!”
景德帝满脸阴沉,如果那人不知道十年前的事情,可却敢拿这件事情来要挟景王陷害皇子,罪不可赦。可如果他当真知道些什么,甚至想要以此来做什么事情,这个人无论如何也不能留下来!
景德帝心中急转片刻,双眼阴鸷道:“赵福海,传令夏野,让去一趟河阳。”
赵福海猛的抬头。
景德帝寒声道:“斩草除根,才能永绝后患。”
十年前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季君灏知道,哪怕只有任何一丝的可能,他都要将其斩断绝不留后患!
三年,只要三年而已,只要安稳度过这三年,季君灏死于奇疾,季家军被皇室收编,以往的那些事情就不会再有任何人知道,而他的皇位,他的权威,大晋的天下,从此就能高枕无忧。
他决不允许有人在这个时候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