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熙忽然就不说话了,千头百绪的,心思有些哀哀戚戚的伤感,她趴在裴堇年的背上,等着他洗了碗,擦干净放进碗架里,再洗了手,擦干,转身来抱她的时候,童熙溜进他的怀里,紧紧的抱着。
“一定哦,你不可以那么对我。”
裴堇年顿了顿,忽然反应过来。
小丫头这是把别人的伤感转移到了自己的情绪上,难怪呢,这么黏人。
裴堇年眸色幽幽深谙,深邃里翻涌着浓烈的情愫,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愈加的塌陷,他搂着童熙的肩膀,语声放得很柔,“放心,我不会的。”
这晚上,童熙格外的黏人,像个才出生的小宝宝,一定要裴堇年抱在手心里才肯睡,他也惯着,倒也享受。
隔天天一亮,童熙睁眼的时候,情绪已经调整好了,又生龙活虎的,陪温慈吃饭,聊天,陪生生玩玩具,又去花圃里除了除草,一天下来,过得散漫又慵懒。
裴堇年却在同一天,接到了杨思睿的电话。
“我告诉你廉清音的下落,是不是就不追究车祸的责任了?”杨思睿镇重的向他确认。
裴堇年眯了下眼,似笑非笑:“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我信裴三爷的人品,况且,你也不希望和漓儿有太多的牵扯,对吗。”
裴堇年将身子抛进大班椅里,窗明几净的空气里,似乎都被他一身的王者气场震慑着,将空气里的那抹浮躁压了再压,安静得连衣料摩挲间的动静都能听得清楚。
他黢黑的眼底深不可测,曲指在桌沿轻轻的敲击着,刻意留出的余白将人的精神提绷到了极点,饶是杨思睿再沉静的气场,在处于被鱼肉的一方时,也不免觉得紧张。
憋不住的,又再问出一声:“裴三爷,你在听吗?”
“我在听。”
裴堇年轻描淡写的语气,但偏就是不肯多说一个字。
杨思睿深吸了一口气,活到这把年纪,才觉得自己在裴堇年这号人物前,居然被牵着鼻子走了,这种感觉很屈辱,但也不得不受着。
“廉清音不在京都,也不在临城,她在......”
裴堇年眸色骤然紧凝,呼吸停了一瞬,再纳出的时候,难免有些粗重。
结束通话后,那个地名持续的在脑海里过了即便,棱角分明的脸廓噙着一抹凝重,挺拔的身子站立在落地窗前,脚下车水马龙和略矮的大厦都被踩在了脚底,他第一次有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那种地方......
若是杨思睿所说的属实的话。
也就证明着,童熙和廉家的这脉亲情就要彻底的舍弃了,一旦被她知道了真相,心理承受能力不足,足以将她表面上稍有的坚强给压得碎成靡粉。
更何况,裴堇年也冒不起这个险。
连抽了两只烟,烟雾丝丝缕缕的钻进了西装里,他眼底幽深的眸光越来越暗淡,思忖良久后,拨出了一个电话。
“难得啊,你会主动给我打电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