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以为我有多大的容量能够让你来参加婚礼。”
裴堇年的声音平静淡漠:“不过我还是有疑问,关于廉清音,我只知皮毛。”
廉榆阳清楚,他说的皮毛,便是十有七八,便也没有再遮掩,他短暂整理了一下措辞,道来:“她是我大姐,年轻的时候跟人私奔了,我们家族有个规矩,凡是廉家人,每隔一年,抽一管血存在医院里,只因家里已经出了三个稀有血型,我奶奶,我大姐,还有的,就是我爸第三个小老婆的儿子。”
他的话声说得较为平铺直叙,但显然能让人接受,“童熙很有可能是我大姐的孩子,不过有一点,我们怎么查也查不到。”
裴堇年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烟身上轻微的摩挲,湛黑的眸子内没有丝毫的波澜。
“童熙真实的年纪。”
裴堇年弯了弯唇角。
童老爷子曾在临城缔造了商业神话,无人不知晓他老人家的大名,就连黑帮,也得卖他三分薄面,有些事,他想藏着,便不会被外界知晓。
“童熙今年二十七岁,她的身份证上登记的却要大三岁,按那个年纪推算,我大姐和人私奔的时候,已经怀了身孕,如果那孩子生下来,应该是三十二岁,比她要大五岁,虽然拿过童熙的血做鉴定,的确是我廉家人,但不管是她对外公布的年纪,还是她身份证上登记的年纪,都是对不上的,而且我听说,童汉润童先生,是没有生育能力的......”
这般的故布疑阵,将童熙的真实年龄虚化,除了怀疑童熙是那位不堪的赌徒亲生的,还有就是她的年纪,廉榆阳是一个追求细节的人,这些方面,他怎么查也没有查清,所以才一直没有妄动。
裴堇年没有说话,似乎并不打算要解除他的疑惑,沉默的让人觉得像是繁华璀璨下突然显露出来的荒芜,让人不由自主的随着他默了下来。
他眯了眯眸子,大手把雪茄从唇上取开,烟雾仅仅在喉咙里打了个转,吐出来时颜色依然是白净无瑕。
“你该清楚,如果童老想要护一个人的时候,的确会做得滴水不漏。”
“你的意思是?”廉榆阳皱起眉,难道廉清音招惹了什么人或事,需要借助童老这颗大树来做庇荫?
“言尽于此,详细的,你从我这里问不出来,有一点要提醒你,童老这人排外得很,他一生到去世,都没接纳过他的女婿。”
女婿,外来人,外人。
也就是说......
童汉润没有生育能力,只是一个谣言,童熙绝对是童家的人。
他攸的转身,看着已经往回走的裴堇年,“多谢。”
裴堇年没回应,指间的雪茄已经燃过了四分之三,他将剩下的烟身放在垃圾桶上的烟灰缸里,不捻灭,等它自由熄灭,是对这只高贵的雪茄最得体的尊重。
童熙已经换了身衣服,紫红色的旗袍,苏式双面绣的款式,天鹅颈被领子遮住,却更加突出了脖颈细长优美的弧度,两侧的叉开在大腿往下一点的位置,腿上一双绑带高跟鞋,她将水滴状的发型用一根簪子往上拢了一个髻。
中西结合,端庄优美,被她一张白皙精致的脸孔诠释得无可挑剔。
她刚从休息室里出来,回身关门的时候,身后忽然伸至前来一双手,臂弯捆着她的腰侧,宽厚的两手交错的搂在她马甲线上下。
童熙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