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复杂纠结的神色,最终变着了一目了然的失望。
童熙心头大震,险些站立不稳,趔趄着脚步往后退了一步,所幸身后就是紫檀木方桌,木头沁凉的感觉一贴上脊背,她禁不住浅吸进一口气进去,气流就萦绕在胸腔里,像是窒息了那般,僵滞着不动了。
温慈转回头去,闭了闭眼,慈祥的面孔上满是痛意,她忽然抓住裴书厚的手腕,视线凌厉的看向洛璃:“你在这里造我儿媳妇的谣,别怪温伯母不念往日的情分,等着收律师函吧。”
这话一出,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千钧一发之际,她竟然首要反应是要护住童熙,她相信自己看人不会有假,童熙也不像是那般有心机的人。
只是可惜了......
洛璃眉眼一跳,难以置信的缓慢摇头:“温伯母,您......”
“不管童熙如何,她都是我裴家人,轮不到你一个外人说三道四的欺负!”
温慈一字一顿的,说得铿锵有力,被妆容修饰过的脸因裹了一层凌厉之色,而显得威压迫人。
裴书厚两眼一眯,忽然抬眸看着裴堇年,“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人轰出去,不结婚了?”
裴堇年眼神示意,站在人群外围的谢式会意之后,出门去叫保安。
从头至尾,童熙说不出一句话来,心口更是如游丝一般,仅仅靠一股气提着,她抵在后腰和桌子中间的手紧紧的攥成拳,两颗细白的兔牙咬着下唇,因太过用力,齿下的范围泛起了白色,口腔内蔓延开阵阵的血腥气,那股铁锈味仿佛就萦绕在鼻端,快要堵得呼吸不畅。
就在这时,裴堇年握住她的手,略一停顿后,微用了点力,将她的手拉扯到身前,松了她的手,又去揽腰。
童熙仓促间抬头,只看见他浸淫在灯光里的侧颜,下颚线条因紧绷而凸出。
“还要再继续闹?”裴堇年黑耀般的眸子里折射出阴鸷的冷光,嗓音淡淡的,但颇有压力:“且不论你是站在什么立场来婚礼上搅局的,触到了我的底线,别以为对你还有宽容,给我适可而止,否则你洛家,连表面上的体面都维持不住。”
洛璃脊背僵直,她是背对着裴堇年的,此刻也不敢转过身去看他,生怕从他眼里看到嫌恶。
可事到如今,她反而不想给他们试图掩盖真相,息事宁人的打算,她今天来,是带着鱼死网破的心境,此生已经得不到裴堇年,但就算今天过后,他连个正眼都不屑再看她,也有的是办法强硬的横插进他的生命里。
思忖到此处,她忽然一咬牙。
“好!我已经告诉过你们,童熙是个精神病,你们不相信,但有一件事,恐怕伯父伯母还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