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回头,斜着眼角看他:“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凶,安慰我两句会死?”
裴堇年沉吟了稍许,“会死。”
他扬手摁灭了床头台灯,一室的黑暗覆了下来,突如其来的暗色,童熙眼前一时没有适应过来,黑影重重的晃了一阵,唇上一片温软的时候,她瞬间反应了过来,张嘴含住他的下唇咬了一口。
“你最好也乖一些,否则......”
她哼哼两声,其实根本就没有任何威胁的话。
舍不得。
若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地方是能够让童熙彻底放下防线的,只有一种可能,她能在任何环境下安睡,但前提是身边有裴堇年的陪伴。
即便心里还别扭着,童熙在临睡前,习惯性的往他怀里钻了钻,搂着他的手臂,才放心的睡过去,很快便呼吸均匀。
裴堇年一直没睡,他抚掐了一把童熙的腰,力气很轻,却也很好的掌控到了她腰侧的弧线,瘦了,简直没有几两肉,这几天没吃什么东西,都是青菜白粥的,偶尔吃点肉,也是尽量做得油腻味很淡。
等身体再调养几天,要好好的给她补补,这么瘦下去,以后摸起来可就没手感了。
一整夜,裴堇年都没睡着,细心的守着童熙,时而摸摸她放在被子外的手,感觉冷了就给塞进去,床头流泻进的月华光线,映照得她瘦小纤细的身板越发的羸弱。
他指节修长的手捻开她散在鬓旁的发丝,眉头深锁着,湛黑的眸色黢黑深沉,深邃得仿佛夜间航行在海面上的风帆,那般沉冷而悄静。
睡梦中,童熙动了动,双脚无意识的往上曲顶,浑身轻微的发着抖,口中说着听不清的呓语,小脸儿惨白得,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瘫软得没有一丝生气,像是陷入了噩梦里醒不过来。
裴堇年脸色大震,想要叫醒她,童熙浑身轻轻的抽搐了一下,瞬间便又恢复了平静。
他垂在半空的手终究是没有落实在她肩膀上,顿了顿,摸着她的额头,将发丝往后拨了拨。
眼眸柔情似水。
傻东西,我要是不凶你,和你怼着干,你哪能这么快的恢复过来。
三哥向来疼你,哪里舍得打骂,既然你过不去,那我便陪着你。
即便输掉全世界。
......
童熙和裴堇年在公寓里生活了三天。
这三天里,她都是吃了就躺着,要么趴着,眼睛盯着电视,目不转睛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或是是玩游戏,散排遇到坑的队友,直接摔手机不玩,脾气果真暴躁得很。
其实她是在宣泄心里的情绪,就这么堵着,迟早有一天会忍不住拿到割自己。
这几天裴堇年充当了保姆的角色,凭良心讲,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但就是一张嘴,可恶得很,偏偏童熙又说不过他。
“收拾一下,今天回裴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