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半人高的盆栽时,童熙瞥见垃圾桶里扔了一个饭盒,盒盖上烫金色的字体,通常是五星级酒店最常用的o。
明明已经吃过饭了......
还要装作一副很饿的样子,真是......讨厌。
一觉睡醒,童熙没看见裴堇年的身影,问了助理才知道,他这会儿正在会议室里开会。
开放式的设计,童熙站在落地窗外某盆盆栽后,视线从叶片的间隙望出去,裴堇年坐在最上首的位置,手搁在桌沿,指尖捏着一只钢笔,后背嵌进大班椅里,他头微扬,双眸微醺般半眯,不怒自威的气势,周围仿佛有一圈金色的光晕笼罩着他。
童熙不知道别的男人认真工作时是什么模样,但裴堇年是真的帅,尤其是一身衣冠楚楚的西装,更是将他身上凌厉的气质凸显得淋漓尽致。
她默默的看了会,拎着保温盒悄悄的走了。
司机等在外面,上了车,一路往家里去,红灯的时候,车子停下,整齐的保持着队列,右手边一辆轿车往前挪了些距离,恰好与童熙的车处在平行的线内。
车窗降下,一张清冷绝然的脸露了出来,那人双唇一翻一合,准确的叫出了童熙的名字。
十分钟后,童熙和杨思睿面对面的坐在咖啡厅里。
下午三四点钟,店里人很少,寥寥几桌,她们坐的位置比较靠窗,倒显得宽松得有些空旷了。
童熙淡定的抿着果汁,眉目间看不清深浅,简单的招呼之后,保持沉默已经良久。
“你知道裴堇年和漓儿之前有过婚约吗?”
冷不丁的,杨思睿说了这么一句。
按套路来讲,这声质问未免出口得太早了,她双目几乎盯在童熙身上,焦灼那般,噙着咄咄逼人的威压。
盯着这双鄙视的眸光,童熙眉梢轻微的挑了一下,“知道。”
杨思睿眉心一拢,片刻没说话,看着她绯色的双唇和清隽的眉眼五官,精致且透着隐约的熟悉,她心里徒然升起一股异样,在深究之前又压了下去,冷声说道:“漓儿被你推那一把,在国外的医院里疗养了整整两年,又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恢复,再怎么说,你起码该有些愧疚,裴堇年本该是她的人,三年前你要抢,三年后也要抢,勉强夺来的婚姻,你当真就觉得幸福了?”
童熙脸色淡了下来,眉心蹙了一下,突兀的觉得疼痛。
她这副表情,杨思睿理所当然的以为是因为歉疚,涂着红色丹蔻的手指端起咖啡杯呷了一口,她一身贵妇人的打扮,头发在脑后挽了个精致的髻,露出光洁的额头,面无表情时,显得高高在上。
童熙手抚在小腹上,顺时针按揉了一下,脸上突然显出了母性的光辉,“突然感觉难受,是你的杰作吧。”
她喃喃的声调,像是自言自语,垂落的眉眼却极尽温柔,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杨思睿一下子被她无所谓的态度给激怒了,厉声呵斥:“童熙!”
童熙抬头,手依然没有从肚子上挪开,“我在听,您继续说。”
什么叫一拳头打在棉花上,这就是。
幸好杨思睿从小受过的高等教育,不至于在这时候失态,面色冷到了透彻,便是寒霜一般的拒人千里,她冷然的声调仿佛寒冻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