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八岁的时候就认识他了,那时他也才十二三岁而已,身上却有一种稳重老成的气质,根本不像一个少年,后来我才知道,廉家的背景不简单,他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须得从小时开始活成大人。”
“我不知道他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和别人怎么相处的,也不知道除了明面上的廉氏集团,他自己都做过什么事,可我很喜欢每一次和他相处时的感觉,很温和,很淡然,待在他身边莫名其妙就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童熙背靠进沙发里,身子斜卧,修长白皙的手搭在膝盖上,翘起两根手指,轻轻且慢缓的敲击,眼睛望着窗外的夜色,另一手托着高脚杯的杯底,轻轻的晃荡。
她慢悠悠的姿态未免过于惬意了。
却一点也没有作为一个倾听者的自觉。
她不出声,也不打断,就那么听着,也懒得回应。
顾安冉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通之后,觉察出了童熙的态度,心里忽然便觉得浮躁。
她一口将杯子里的红酒饮尽,强耐住了酒精入喉时的呛感,倾身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你听着觉得很可笑吧?”
童熙晃了晃眼,像是突然回过神来,茫茫然的问道:“你在问我吗?”
顾安冉瞬间就被激怒了,脸色十分的严肃,“难道这个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吗?”
“哦,抱歉。”童熙随口说一句:“你说的这些我不是有很大的兴趣。”
顾安冉哼了哼声,脸上对着不真不假的笑:“你这种性格还真是惹人厌。”
不愿意听她是怎么从一个暗恋着爬上未婚妻的位置,就叫做惹人厌了。
童熙摇头笑了笑,目光悠然的看了眼她:“你既然对廉榆阳用情这么深,难道就没想过绑架我的事情被他知道了会怎么样。”
“我没有时间去想了,我只要你们结不成婚。”
“所以你就兵行险招是么?”
顾安冉目视过来的双眸簇闪过一秒的缥缈,像是漂浮在空中寻不到倚靠的尘埃,闷着头,只顾喝酒。
童熙差不离也明白了,其实她早就猜到了,特意的问一句,不过就是想要看看顾安冉的反应。
结果和设想的一般无二,只是可惜了。
她一直拿廉榆阳当做朋友,估计面前这位小姐不知道。
“其实你不必这么做,反而拖垮了自己在他那里的印象。”
“你倒是说得轻巧,有一张嘴在这里说给我听,不如你把他还给我来的实际。”
还?怎么还?
童熙也不是没有苦衷,她只是懒得说罢了。
今晚顾安冉的情绪很不对,童熙说三句停两句,很多时候默不作声,酒喝完了再倒一杯,渐渐的,她支起手肘抵在沙发扶手上,圈成半圆的拳头虚撑着脑袋,垂着眉眼,纤长浓密的睫毛缀下一道阴影,覆在卧蚕上,有种别样慵懒的诱惑。
唇角扬起好看的弧度,目光轻睇在杯子里色泽鲜亮的液体上。
像是有些醉了。
到朦朦胧胧的状态时,她撑着脑袋的手也有些撑不住力道,手劲在一点点的松懈。
耳边,似乎听见一道女声,不甚清晰的钻进耳朵里:“童熙,你别怪我,都是你逼的......”
童熙弯着唇角笑开,她像是听见了,又像是没听见,半眯着的眸子缓慢的闭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