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熙的注意力有些飘散,分了心神,以至于没有在意廉榆阳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
她将视线落在车头没有熄灭的远光灯,目光不太自然,像是空中漂浮的尘埃,急于找到可依附的东西。
廉榆阳的声音柔和绵长的从头顶洒下来,低沉的嗓音像是打破思绪的一个切口,童熙回过神来,仰头看了他一眼,根本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更别说他眼神中的探究和关切,便只是很随意的应了声:“嗯。”
廉榆阳一瞬簇闪过错愕,低头看了一眼她低敛着眉目心不在焉的模样,湛黑的瞳眸略微的深陷,什么都没说,把着她腰肢的手收紧了些。
遒劲的手臂揽在腰后,抵了一下,童熙才后知后觉的觉察到,僵了一下。
“你刚刚说什么?”
廉榆阳挽在唇角的笑容消匿了霎间,随即恢复一脸的若无其事,“没什么,我看你脸色不太好,他们为难你了?”
“怎么会。”
向来只有她为难别人的份。
可是说这话的时候,又极其的没有底气,一半的思绪都沉在了自己的思维里,与他说话时的态度未免有些敷衍的痕迹。
抬起眼,突兀的见着廉榆阳一双湛黑的深眸正盯着她的脸,“真的没为难?”
“真的真的。”童熙想轻描淡写的两句带过去,生怕被他看出了心虚,却又有些尴尬被他这么搂着,说话时,顺势往旁侧站了小半步,手在他的胳膊上挡了一下,恰好将他挡开。
“你不要担心我,只是住两天而已,里面又不是有吃人的野兽。”
廉榆阳被她拨开手,没做反应,俊颜上神色不见起伏,双眸内依旧蕴着浅笑:“好,依你,只是两天而已,我就来接你。”
他说话时,呼吸不可避免的落入她的脖颈,温热的气流拂下来有些痒痒的。
虽然没再被他搂着,但站的近,童熙半边身子都逐渐变得僵硬。
脸颊两侧悄然的爬上了两晕绯红。
尽皆落入他的眼底。
“熙熙。”他唤她的名字,嗓音清和,“会不会后悔?”
童熙抬头看他:“不会。”
她已经没有了退路,哪里还有机会去后悔。
忽然起了一阵风,童熙本能的伸手,压住了鬓旁的发丝,冷风却从领口灌了进去,心口阵阵凉意,沁骨般刺人,还没来得及拢紧领口,廉榆阳忽然伸手过来,抻了抻她大衣两侧的边角。
然后又伸手进后座里,拿出一个粉色的长方形盒子,放在她手上:“起风了,快点进去,别着凉了。”
童熙低头看了一眼,“这是什么?”
“婚纱。”
抚摸着盒子上磨砂质感的指尖略微的颤了颤,眉心浅蹙,抬眸时强自扯出一抹笑来:“你特意给我送这个来啊?”
“我们的婚事,我自然样样都要亲力亲为。”
童熙此刻的心情,真的恨不得打自己两耳光,再揉成一团塞进下水道里。
分明能感觉得到廉榆阳对她的心思,却还利用着他来保全另一个男人。
童熙原本的意愿是找一个不爱她的人结婚,貌合神离的婚姻起码能减轻些微的负罪感,可事情的发展似乎偏离了原有的轨道,一切的一切都开始不受控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