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点点头，送亚楠出了门后，他朝苏落走了过去。

在他距离苏落三步的位置时，她像是有所感应似的，突然间转过头看着顾城，他的脚步一下就顿住了。

“顾城，你走吧！”苏落神态疲惫，嗓音沙哑地说。

“亚楠说你有话跟我说，就是要说这个？”顾城有些生气。

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要把他往外推！

他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她才能相信他、信赖他！

苏落苦笑了一声，一手扶住额头，“是，你走吧！不要再在我身上白费心血了！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苏落了！我疯了！会伤害身边的人！我这样的人，不应该……”

她话还没说完，顾城就冲了过去，一把抱住她。

“什么叫‘我这样的人’？苏落！你一定要这样贬低自己吗？那喜欢你这样的人的我，是不是也被你贬的一文不值？”

顾城很生气，她很好，他也愿意对她好，可她好像看不到一样，总说些让他泄气的话，甚至还会故意惹怒他。

“不！你很好！是我，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苏落握住了顾城的胳膊，“你懂不懂！我已经疯了！我根本就认不出你来！我会伤害你！我不要成为你的累赘！”

久病无孝子，更何况是劳燕分飞。

现在他有多爱她，有多想要呆在她身边，以后就会有多厌烦她的疯病！

她不想，也不愿意，看到那个嫌弃她的顾城。

所以，不如在她还清醒的时候，把话说清楚，痛痛快快的分开。

“你不是累赘，你是我的未婚妻，是要跟我过一生的女人！”捧着她的脸，顾城深情款款地说：“苏落，看清现实，我不会嫌弃你，我会治好你！你要做的，就是相信我，相信我们的感情，相信我们的未来！”

苏落悲观地看着顾城，笑容越发凄凉。

“未来？我是不会有未来的。”苏落再一次否决了顾城的话，“我曾经给默默发过短信，我说你伤的很严重，让她派人来接你，可她不肯，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能按照我说的去做！”

顾城心头一震，他没想到她会背着他做这样的事情。

“小落，你还不懂吗？因为他们都相信，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你的！”握紧她的肩膀，顾城说的无比坚定。

苏落抬起头看着顾城，眼底的景色如同荒凉的大地，光是那份传递出来的荒芜就让人心凉。

她拉住了顾城的右手，掀开了他的衣袖，一脸痛色地看着他小臂上皮开肉绽的地方。

“顾城，你不会疼吗？”苏落哽咽，眼泪滴在了他的伤口上，“这是我咬的吧？为什么不甩开我？以你的身手，绝对可以甩开我的，为什么！”

发病不认人的时候，苏落对发生的那些事记忆不深，但不代表她脑子里没有那些残留的画面。

顾城胳膊上的伤，是她咬出来的，因为她发病了，顾城想制止她的自残行为，所以伸出手让她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