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百姓听着,张着嘴没能把下一句污言秽语骂出来,卡在了喉咙里。
“如果你们所崇拜的鲛神真的那么厉害的话,堤坝决堤南川江水泛滥成灾,房屋被毁,百姓一席之地都没有的时候,它在哪里?它出来救你们了吗?它出来收走大水,救你于九死一生中了吗?没有。”
四下的嘈杂声小了许多,站在前排将玉珥的话听得最清楚的几个男子面面相觑,脸有些红。
“如果你们所崇拜的鲛神真的那么慈悲的话,赛龙舟上刺客团横空出世,引鳄鱼伤人吃人的时候,它在哪里?它出来救你们看了吗?它出来帮你们除去鳄鱼,赶走刺客团杀手了吗?没有。”
玉珥拨开为他们挡菜叶子臭鸡蛋的护卫,站在了最前面,用盲掉的眼睛慢慢扫过台阶下的百姓。
“你们说我是煞神,说我是不祥之人还是什么东西都随你们,但你们是用什么脸面,用什么良心去忽视甚至抹杀掉他们为你们做的一切?!”
玉珥倏地伸手往后一指,指着付望舒、蒋乐易以及那些军士和衙役。
“决堤时是他们用血肉之躯为你们挡住洪水,是他们冒死抢工修复堤坝,是他们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地排水打捞搜救,是他们把你们冲泥泞里拉出来,听清楚,是他们!不是那个此时在码头游来游去的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
围观百姓早就沉默了,都低下头,面露愧色。
玉珥停下来,静静地呼吸吐纳,平复其实早已翻江倒海的是情绪。
席白川走到她身后,借着宽袖的掩护,握住了她的手。
他此时的嘴角是勾起的,心情就像是一只被自己呵护在羽翼下的鸟儿,竟不知不觉地涅槃成凤,独自展翅翱翔起来了,他很欣慰,也很愉悦。
玉珥给了他们时间沉淀她的话,然后才继续说,语气柔了许多:“我尊重地方文化,我知道鲛神是你们信奉的,但我问你们,码头的那个东西,真的是鲛神吗?难道你们没有怀疑过它的真假?”
忽然的提问让闹事的百姓都是一愣。
“……什么真的假的,难道我们亲眼所见还能有假?”有人发出疑问。
“为什么亲眼所见不能是假的?”玉珥反问,“幻觉,障眼法,你知道他们的把戏有多少吗?”
那人沉默,但神色看着像是不接受玉珥的说法,不过进步的是,没再咄咄逼人。
玉珥也没想多说,有些事情按逻辑和他们解释他们是听不懂的,必须让他们亲眼看看,她刚才出声反驳只是一时气恼看不过去,此时已经冷静下来。
而就在此时,从码头那边跑过来一个男子,那人边跑边喊,神情惊慌:“大家快来看看啊!出现、出现两个鲛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