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哒哒踩着青石板路,席白川搂着她的腰的手紧了些,低头看她已经靠着自己的闭着眼睛睡着了。
今日她在外面跑了一天,晚上又喝了不少酒,难怪这么困倦。
轿撵在玉珥的寝殿门口停下,东宫的宫女内侍见状连忙过来要搀扶起玉珥,席白川皱眉眼神凌厉地扫了过去,吓得他们都缩回手,他才起身亲自把她横抱起来,走入寝殿。
翌日大年初二,按照惯例是皇后在椒房殿宴请朝中大臣们家中女眷,玉珥虽然是朝堂的官,但却也是后宫的公主,这样的宴席还是要去参加的,难得换上正儿八经的女装,才发现繁琐得狠,里三层外三层,等到穿上最后一件竹叶青色金丝绣飞凤纹的大毛斗篷时,玉珥就瘫倒在床上,不想再动弹一下了。
“殿下,还要梳妆。”
玉珥睁开一只眼,看着放在梳妆镜前的各种金银首饰,忽然有点心塞塞的。
“不如你们去跟皇后娘娘说,我昨晚宿醉,现在头疼得厉害,走不动……”玉珥有气无力地说。
“这……”汤圆不在,宫女们都没了主心骨,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玉珥只好认命地起身,任由他们在自己脑袋上捣鼓,心里再次对她父皇送上了十二分的感激之情……谢谢您啊,从小就把我弄朝堂去了,要让我天天这种打扮,会逼死人的啊。
半个时辰的捣鼓,玉珥这才走出寝殿,迎面遇到了席白川,他似乎也要出门,披着和她同样颜色的斗篷,站在廊下眼眸幽深地看着她。
玉珥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干咳了一声也没上去打招呼,就往另一个方向走,往椒房殿去了。
席白川看着她的背影,低声道:“她这次估计要遇到麻烦了,虽说不是什么大事,但毕竟她不是很擅长和女人打交道,没准会吃亏,你跟过去看看,情形不对就去找付贵妃。”
安离听着一头雾水:“王爷,您说什么呢?殿下怎么会在女宴上吃亏?怎么可能,她可是嫡公主,身份无比尊贵,朝堂的三公九卿都要让她一让。”
“就是因为她是朝堂的人,所以在后宫才会吃亏。”席白川转身往外走,安离还想再说,席白川就瞥过来一个充满威胁之意的眼神,他立刻就跑了。
俗话说,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玉珥儿时在后宫年龄小懵懵懂懂,长大后在朝堂也没碰到爱找麻烦的女人,所以对这句话倒是没什么特别感觉,但今日她算是明白了。
此时,她站在椒房殿中,心情很复杂,真的很复杂。
顺国等级森严,三六九等分得很清楚,朝中五品以上官员加重女眷都在此,座位按照各自身份谁设定好的,比如一个府里的正房和妾侍相隔很远,一个娘生的嫡女和庶女也没临座,她看着其他女眷都纷纷落座,顿时就有点茫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