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的心中闪过了种种念头,面上却不动声色,倒是皇后先开口了,说的并非是成亲的事情,而是缓缓开口道:“你的舅舅永安候半个月前启程去了楚江,如今应该已经到了楚江。”
原本玄凌在心中一直在盘算着等皇后说起他与傅锦二人亲事的时候,该用如何的理由来搪塞皇后。可是蓦然听见皇后的话,玄凌不由得诧异的看着皇后,说道:“舅舅为何会去楚江?”
皇后脸色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儿子,说道:“还不是因为你……”
那样的目光下,玄凌心中不解与诧异,皇后紧接着说下来的话让玄凌心中大惊不已,“你若是想要坐稳储君之位,萧阙不得留在世上……”
提到萧阙的名字的时候,往事似乎历历在目,一种恨意涌上心头,难以平息。
虽然他嫉恨萧阙,更多的是嫉恨萧阙的才华,嫉恨萧阙将傅云书的心勾走了,都是因为自己私人情绪作祟,显然没想到皇后竟然会这般说。父皇这般维护萧阙,可是母后却这般的恨萧阙,难道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在吗?
虽然心中这般想,但是面上却做出一副十分诧异的模样道:“母后为何要对左相下手,父皇曾告诫过,之后我若是成为储君,是要倚重左相的……”
玄凌的一席话,似乎是触及到了心中某个禁忌,皇后的脸色倏然之间冷了下来,眼神幽幽的盯着玄凌说道:“听母后的话,你若是想要坐稳这个江山,萧阙绝对不能留……”
那样冷然的眼神,就连玄凌见了都不由得木然的点了点头,想要再问些什么的时候,却见皇后的眼神已经别了过去,说道:“母后知道,你这些年跟母后不亲近。但是你是母后唯一的儿子,临家是你的母族,是你将来登基之后能够依仗的人,好好的听母后的话,母后自然是处处为你着想的。”
母子二人许久都没有心平气和的说过话了,皇后的这一席话,倒是多了几分真心在,让人听了不禁动容。
玄凌并非是愚笨之人,纵然他的亲生母妃事情一直是他心中的刺,每次叫凤仪宫的这个女人的时候,如鲠在喉。可是这个女人说的不错,他能够有今天,从几个兄弟中脱颖而出、被父皇所倚重,还不是跟他出自东宫有关。皇后膝下就他这一个皇子,他是皇后与临家的依靠;而临家虽然这些年势微,但是依照以前的永安候在军中的威望,辅佐他登基自然也是个大助力。
皇后既然将话说开,他应承说道:“母后为儿子谋划儿子自然铭记在心,如今已经开春,儿子的亲事,自然是要母后多多费心了,这是儿臣第一位王妃,又是傅家女儿,礼仪上不能丢了两家的颜面才是。”
见玄凌这般说,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你是母后唯一的儿子,母后自然要好好的为你筹办,既然娶了正妃之后,你府中也就只有一个侧妃,也太冷清了些。等你父皇封你为储君之后,身边自然要多些人照应你的起居。”
而此时玄凌异常的配合,说道:“一切但凭母后做主。”
大肆操办,自然是要多些时间准备,等到了要成亲的日子,那边的事情必然已经都办妥了。
母子二人,语笑宴宴,却又将各自的心思按压了下去。皇后又何尝不知道玄凌这般应承着她是为了临家能为他办事,只是在皇家,夫妻之间都是貌合神离,母子骨肉亲情之间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只要表面上的功夫做漂亮了,各取所需又如何。
“车队准备好了吗?”华灯初上,楚江的某处十分不起眼的小别院中一灯如豆,听见有人缓缓开口问道。白衣人神情肃穆,眉宇冷清,正是傅云书已经数日未曾见过的萧阙。
比起萧阙的神情肃然,一边的柳青宴摇着手中的折扇,慢悠悠的说道:“车队和人都是我亲自安排的,自然没问题。只要出了楚州,后面有君泽岚的人接应,到了洛原,自然就安全了。”
柳青宴说了一大堆,换来的只是萧阙冷漠的看了他一眼,柳青宴摸了摸鼻子,说道:“虽然洛原也见不得多安全,但是你都派了留痕清明谷雨还有数百暗卫精锐跟随她身边,再加上有君泽岚护着,就算有十万兵马,都足以保护她的安危了。倒是你,调派了这么多的暗卫跟在云书的身边……云书在洛原,有君泽岚保护,你在楚江,面临的可是楚谦音和他呀……”
说到此处的时候,柳青宴的语气低沉了下去,颇有几分沉重的说道。
萧阙嘴角扯起了一抹笑意,只是笑意未曾达到眼底,道:“纵然知道有他们几个人跟着她,纵然有千军万马也难以动她半分,可是一想到将她的安危交到另一个男人的手上,我还是不甘心……”
所以,他将她带如了这一场局中,要用尽自己一切的能力,保护好她的安全。
萧阙眼中的不舍柳青宴自然是看在眼中的,无奈的笑了笑:“虽然你一心将她送到洛原是为了她好,只是依照云书的性格,如何会乖乖的去洛原呢。”
虽然在很多的时候,云书十分的听萧阙的话,但是从她不顾萧阙的反对与君泽岚谋划了回凰国的事情之后,可以看得出来她绝对不是那种任人摆布的性格。更何况此时关系到萧阙的安危,从她去找林雪洛便可看出她不会甘心什么都不查清楚就回到洛原的。
可是,柳青宴宁愿傅云书对于这件事情,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