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巍病情稳定之后便被接回家去休养,可以下床了,但也只能坐在轮椅上。整个病期秦兰都在旁伺候,一会儿宅子一会儿医院的,再加上老爷子生病期间脾气更加乖张了,一个不顺心就会破口大骂,所以也没哪个佣人愿意去弄他,唯独秦兰受得了,所以那阵子她算是日夜操劳,伺候起江巍来也是尽心尽力,这些宅子里的下人和媒体都看在眼里,一时又有很多说法出来。
有说秦兰知恩图报的,到这时候才能看出她的性情来。
有说秦兰心机深的,在江家委曲求全了这么多年,总算把江丞阳熬死了,江巍这身子骨恐怕也撑不了几年,现在江临岸终于上位,早晚都是他们母子俩的。
更有说秦兰不要脸,瞒着老爷子让一个私生子冒充正统血脉,在江家蹭吃蹭喝这么多年,现在丑事揭穿了她居然还能在江家呆下去,还惺惺作态地拍老爷子马屁。
至于江巍,他对秦兰的态度一向不好,自江临岸身世曝光之后就更差了,即使病重之时只有秦兰一人守在床前,他对她还是经常骂骂咧咧。
有些心结是无论如何都解不开的,正如老爷子怎么都接受不了秦兰欺骗了他这么多年,也接受不了当年江晏被她所骗,为了一个私生子而葬送了自己的性命,但是恨归恨,江巍却没有把秦兰逐出家门,这真是一种很奇怪的逻辑。
江巍住院之时温漪去医院看过两次,出院之后更是搬到了江宅住,一是帮助秦兰照顾老爷子尽尽孝心,二是她也不想独自呆在那间空荡荡的别墅中,只是她从头到尾都没说她和沈瓷之间的事,但秦兰也不是傻子。
那天下午老爷子睡着了,婆媳两坐在一楼小花园里。
彼时春意正浓,草地都抽绿了,暖洋洋的太阳照得人很舒坦。秦兰叫人准备了茶和点心,选了个朝阳的位置。
“这阵子家里接二连三出事,也一直没空问你和临岸的情况。你们这是怎么了,之前订好的蜜月旅行他没去,问原因他也不肯说,今天难得有时间,要不你跟妈说说?”秦兰慢慢拍着温漪的手背,语调慈爱又柔软。
温漪其实还真的挺喜欢秦兰,不是刻意的讨好和逢迎,是真的喜欢。
“妈……”她低头慢慢揪着手指,“我和临岸之间出现了一些问题,其实从结婚到现在我们一直没有住在一起?”
“你说什么?”秦兰狠狠一惊,“什么叫一直没住在一起?分居?”
“不是…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
“怎么叫说不清?夫妻之间哪有说不清的事!”秦兰继续拍着温漪的手背,“你别担心,有话就跟妈说,如果真的是临岸的问题,回头我找他过来谈谈。”
温漪一听立即握住秦兰的手臂:“不用,您别去找他谈,是我的问题。”
“你的问题?你能有什么问题?”
“我……”温漪一时又答不上来,眼里却慢慢渗出潮湿,秦兰见她欲言又止,只断定是受了许多委屈,立马反手握住她的手指。
“好了好了,妈知道,你心里装的全是临岸,怎么可能有问题,倒是他,有时候做事冲动又不知珍惜,是不是…”秦兰顿了顿,试探性地问,“是不是最近那女人又和他在一起了?”
温漪不答,但悲痛的眼神已经给了答案。
秦兰又气又心疼,拍着手背宽慰:“妈知道了,是临岸对不起你,妈会替你作主的,你先在这住一阵子。”
……
江临岸升任行政总裁之后变得更加忙,既要处理外患,又要扫除内忧,特别是以前站在江丞阳那一头的人,跟江临岸作对惯了,猛地成为自己的上司就不肯乖乖服从。
值得欣慰的是恒信金服进展很顺利,一季度报告出来,势头发展很猛。
几天后于浩从北京回来,第一时间去办公室找江临岸。
“江总裁,恭喜荣升啊!”上来就调侃,可江临岸忙得连头都懒得抬,只把目光定在电脑屏幕上,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事情都办完了?”
“办完了,不办完我敢出现在你面前?”于浩边说边一屁股坐到桌角上,又去翻手边的东西,都是下面各部门送过来需要签字的文件。
“行啊,我才走没几天,你直接就成一把手了,怎么没挪个办公室?江丞阳以前那间不行,朝向不好,风水有问题,你要搬的话得重新挑个地方……”于浩边说边翻,江临岸终于忍受不了,抬手一掌拍过去。
“别乱动,下去!”
“……”
于浩剐了一眼,但还是乖乖把屁股挪了下来。
江临岸似乎忙完了一阵,抱手靠上椅子。
“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
“事情办得怎么样?”
“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把材料都交过去了,对方说最多两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