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岸心口又被狠狠刺了一下,疼得无以复加。
他有时候真的拿沈瓷无计可施。
算了……有些东西再追究下去已经没什么意义,江临岸又看了眼桌上的东西,终于回归正题。
“那你想我怎么帮你?”
“很简单,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在防着江丞阳,城南项目的内幕资料你应该都清楚,给我一份。”
“就这样?”
“就这样!”
“那你呢?”
沈瓷顿了顿:“后面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但需要你手里的东西当个引子。”
听下来她的要求并不难办,江临岸想了想,又拍了下桌上的东西。
“那这些房产和基金算什么意思?”
“你留着,算是我买你手里的东西!”
“……”
江临岸简直一脸懵逼,这里算算可有好几千万,就为买他手里的内幕,这么大方?
沈瓷见他不回答,又默默拧了下手指。
“你今天不用答复我,可以给你两天时间考虑,还有,这两天时间我也没地方可以去,只能暂时住在你这,卫生我会负责打扫干净的,当然,你要是觉得不方便,随时告诉我,我可以找酒店搬。”
事到如今她发现也没啥好矫情了。
很多东西她都已经无所谓,只是还剩下“扳倒李大昌”这点使命感。
等江临岸回神之际沈瓷已经走了出去,来时抱了一叠东西,走时两手空空,可他心里终究不甘,追上去扯住她的手臂。
“等等!”
“嗯。”
江临岸又顺了一口气。
“如果是我,是我为了救你而死,你会怎样?”
这个问题……
沈瓷低头笑了笑,半饷之后抬眸对上江临岸期待的目光。
“之前你为我中枪躺在床上,周彦问我,要是你真的瘫了我会怎么办,会不会放下一切去照顾你,我说我不会。如果你真的瘫了,我陪你一起共赴黄泉,所以现在你问我这个问题,我还是这个答案!”
如果你死了,我也跟着你一起死,这是沈瓷仅剩的,生命中最后一点决心。
江临岸握住她的手臂久久无法回神,直至她又笑了笑,把手抽回来。
“很晚了,早点休息!”
周彦留在诊所加班,突然接到江临岸的电话。
“有时间吗?有时间的话出来喝一杯吧,我在菩提等你!”
江临岸重新回到锦坊已经过了凌晨,沈瓷听到动静从睡梦中惊醒,睁开眼看到床前站着一个人影,她猛地起身,定神之后才看清竟是江临岸。
“你半夜三更站在这里做什么?”她捂着胸口有些惊魂未定,床前的人却稍稍躬身,慢慢坐到床边上。
沈瓷这才闻到他身上带着很浓的酒气。
“你喝酒了?”
“喝了一点,和老彦。”
“……”
沈瓷也懒得追究他怎么会大半夜跑去和周彦喝酒,只问:“有事吗?”
床边的人转过身来,夜色中居然能够看清他那双深黑的眼,透着某种痛苦,又透着许多不确定。
“如果我不帮你,你打算拿着那些光盘和名单怎么办?”
沈瓷没料到他大半夜跑来问这个问题,想了想,笑:“我还没想好,可能会像江丞阳那段视频一样故伎重演。”
结果江临岸跟着哼笑一声,垂下头去。
“就知道你只会这么干!”
“那不然呢,我没权没势,人微言轻,除了利用媒体和舆论我还能怎么办?”
江临岸已经看清她“豁出去”的勇气。
“以后会后悔吗?”
“不会!“
”会放弃吗?”
“不会!”
“那会害怕吗?”
沈瓷想了想,摇头:“更不会!”
“可是我会,会怕你受伤,怕你去顶压力,更怕你事情了结之后会彻底离开我。”江临岸在心里默想,却无法表达出来。
次日沈瓷起床,下楼看到江临岸坐在院子里的石椅上,面前摆了那些光盘和阿幸的遗产。
“东西你拿回去,他给你的你自己处理,至于你昨晚跟我聊的事,我已经考虑好了。”他说到这顿了顿,看向站在台阶上的沈瓷,“我会让李大昌付出代价,但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所以你别插手了,我会给你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