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瓷整个下午都心神不宁,考虑是否要给江临岸打个电话,但顾忌到可能不方便,毕竟说好不联系的,所以最终还是决定只给他发条短信,关于短信内容沈瓷又斟酌了好久,最后打算才去言简意赅的方式,所以只发了一句话:“注意江丞阳!”。
信息刚刚发出去,对面突然挥过来一只手。
“小沈,忙啊?”
沈瓷抬头,见杨蓓站在自己桌子前面。
“有事吗?”
“没…就过来看看你,什么时候回来上班的?”
沈瓷顿了顿,回答:“两点多吧,谢谢你帮我请假。”
“哎呀小事啦,本来不想说的,可偏偏下午郭副编来找你,对了,她好像找你有事,你去见过她了吗?”
“见了,工作上的事。”
“哦。”
随后聊天又陷入僵局,沈瓷继续盯着电脑看,杨蓓站了一会儿实在觉得憋不住,开口问:“那个…”
沈瓷:“还有事?”
杨蓓:“其实也不算什么事,就好奇……最近网上不是一直传江临岸不是江巍亲孙子么,一开始我还以为是道听途说,可前几天一个圈内朋友告诉我,说是亲子鉴定都出来了,只是江家那边一直摁着没曝光,但江临岸不是江家种这事基本已经板上钉钉,所以想来问问你。”
沈瓷一时顿住,杨蓓平时并不是喜欢打听八卦的人,这不像她的风格啊。
“怎么会突然来问我这事?”
杨蓓讪讪笑了笑:“哎呀也不瞒你了,前阵子江临岸要娶温漪,联盛的股价也跟着一路涨,所以我和朋友就一起入了点联盛的股票,可现在突然冒出来这档子事,我怕江临岸被扫地出门,到时候恒信项目受影响,联盛的股价也会跟着跌,所以想来跟你证实一下,如果真这样我得尽早把手里的股票出手啊。”
沈瓷:“……”
原来是这原因,可弄得沈瓷一时不知该如何接。
杨蓓自觉来向沈瓷求证这事有些尴尬,于是撩着头发又笑了一声:“你是不是不方便说啊?不方便说就算了,我还是尽早抛掉吧,毕竟看这形势他和温漪最后能不能结成婚都悬。”
“不会,三周后他和温漪的婚礼肯定会如期举行!”沈瓷突然抢话,斩钉截铁的口吻弄得杨蓓更加尴尬。
说完沈瓷也觉得自己好像说多了,目光又转到电脑屏幕上,冷冰冰地说:“抱歉,我还有稿子没写完。”
言下之意是“你八卦完可以走了”,可杨蓓反而更加来了兴致,干脆趴在了办公桌的一侧隔断上。
“别啊,再聊聊嘛,就说中午不是有人来接你么?当时好像听你说了什么江总……来透露一些呗,是不是你和他还保持联系?”
杨蓓今天似乎是要铁了心挖八卦,沈瓷却无意应付,只草草敷衍:“没有,我跟他早就没什么关系!”
“真的?”
“当然!”
可话音刚落沈瓷放在桌上的手机开始响,屏幕上赫然跳动着一个大大的“江”字,等她拿过手机已经迟了,杨蓓眼尖早就看得一清二楚,沈瓷只能起身站起来。
“抱歉!”
她拿着手机往外面走,杨蓓笑着瞥了眼沈瓷消失在走廊上的背影。
“小样儿,明明一直在联系,还骗我!”
……
沈瓷握着阵阵作响的手机走出去老远,但最终她都没有接,直至旋律几次反复在封闭的楼梯间里无人回应,那边才终于死心,沈瓷也稍稍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往回走,手机又“滴”了一声。
他大概见她不接电话所以改了短信。
沈瓷把短信打开,草草一句话:“为什么不接电话?”单从字面看似乎没什么语气,但沈瓷几乎能想象到他躲在某处编辑这条短信时怒目横生的样子,不觉嘴角往上扬了扬,可是发她短信也没用,沈瓷直接删除,依旧没回复。
往办公室走的时候沈瓷不觉轻轻叹了一口气,真不该啊,不该发短信提醒他注意江丞阳,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务必要忍住,要忍住!
沈瓷就一路想着走回了工位,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同事都走光了,杨蓓也已经回去,免了一番口舌,自觉清静,她便想留下来加会儿班,顺便把年前欠的两篇稿子弄完,可刚坐下手机又开始响,这次换了来电名字。
沈瓷扫一眼便接了起来:“喂!”
“姐……”
二十分钟后沈瓷开车抵达夜市,这里整片全是夜排档,以前都是露天的,可天气转凉之后全都搭起来棚子。
放眼过去一水儿五颜六色的塑料棚,沈瓷早就不记得上次方灼带她来吃的是哪一间了,只能一家家找,找了大概十分钟,总算见方灼蹲在某顶大鹏的柱子旁边在抽烟。
沈瓷走过去。
“等很久了?”
地上的人听到声音抬头,盯着沈瓷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她来,猛吸了一下被冻得通红的鼻子。
“没有,我也刚到!”
“那进去吧!”
“行……”
方灼率先起身往棚子里走,找了间靠里的塑料桌坐下,沈瓷也跟着坐到他对面去,盯着看了一眼,
瘦了,颓了,胡子拉渣的,也没戴眼镜,看着像是刚经历了一场大病。
“进去几天还给你们剃头了?”沈瓷打破僵局。
对面方灼拿手摸了下光光的脑门:“嗯!”算是回答了,与平日絮絮叨叨的样子简直判如两人,沈瓷也不再说什么,直至服务员走过来。
“两位吃点什么?”
方灼这才抽过菜单,却递给沈瓷:“我眼镜没了,看不清上面的字,还是你点吧。”
沈瓷顿了一下,接过单子随便点了几样,服务员走后桌上再度陷入僵局。
冬天这种夜排档其实没什么生意,饭点也就寥寥两三桌客人,门外不时有风吹进来,方灼不禁缩了下脖子。
“妈的真冷啊,进去的时候我记得还有三四度。”
“嗯,那是一周以前了。”
一周以前甬州确实还有三四度,可春节期间气温直线往下跌,最近两天最高温度也只有零度,方灼身上那件毛衣外套明显不抵寒,于是他招手又叫服务员送了热茶过来,托着壶底先给沈瓷倒水。
沈瓷不觉皱了下眉,因为烟扬起来刚好熏到她的眼睛。
“什么时候学会的?”
“嗯?”方灼还没懂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