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瓷手里还举着叉子,上面全是奶油和蛋糕,她怕沾到江临岸的衬衣上,所以不敢反抗,只能用另一只手去推他,推的过程中自己的身子却不自觉往后躲,如此一攻一守,沈瓷后背不觉抵上了墙,无处可躲了,她改用拳头去捶江临岸的肩膀,可是根本没有用。
这种事上她向来处于弱势,更何况男人在这种时候都是没有理智的,脑子里一股子全是欲望,哪会管你愿不愿意。
沈瓷后背紧紧贴着墙,忍受江临岸的攻势,他似乎吻得杂乱无章,气息也越来越混乱,逼仄的角落里充斥着两人的呼吸与纠缠。
沈瓷已经退无可退了,以前这种时候她肯定会求饶,但次数多了自己也有些疲,更何况也知道求饶根本没有用,这男人在这种事上一向势在必得,求饶或者服软反而只会助长他的气焰,所以这次沈瓷不求饶了,只愤愤喊他的名字。
“江临岸……”
“江临岸!”
“江……”
“别叫我名字,我根本不姓江!”他突然松开沈瓷急吼而出,回音如撕裂的弦一点点散在萧冷的空气中,沈瓷被他突如其来的嘶吼弄得心口一僵,竟忘了反抗,只呆呆看着眼前的人,通红的眼眶,如墨的瞳孔,嘴唇微微张开似在抑制不住地颤抖,上面还残余着刚才两人纠缠的温度。
他说他不姓江,可他此前三十年因为背负这个姓氏而受了太多不公和委屈,现在呢?现在一夜之间命运把这个姓氏从他身上硬生生剥夺走了,意味着此后半生他又将因为这个姓氏而遭受骂名与屈辱。
多残忍啊,沈瓷不觉咽了一口气。
“我……”她刚试图吐了一个字,面前人影再度压过来,稍稍有些缓冲的呼吸全被夺走。江临岸吻得依旧杂乱无章,但比刚才多了几分凶猛和急躁。
沈瓷怎么都挣不开了,后面又无路可逃,也忘了手里还捏着那把塑料刀,只双手揪住他的衬衣不断翻搅。她当时摸不清自己什么心情,不算生气,不算痛苦,可内心的抗拒却又无法令自己顺从到底,只觉得胸口仿佛憋着一股气,随着江临岸吻势的加重不断膨胀,充斥,慢慢令她无法呼吸。
这是一场胶着的战役,她觉得自己被困在战火之中,周围火光冲天,强取豪夺,可作为掠夺者的江临岸又何尝好过?
他几乎把沈瓷整个扣在了墙根上,左边是柱子,右边是他的手臂,他死死搂住她的身子,将两人的呼吸一寸寸咬断,吞噬,撕啃,耳边却回荡着刚才医院里的声音。
“阿晏是AB型,丞阳也是AB型,你自己是A型,为什么生的儿子会是O型血?”
“他根本不是阿晏的儿子,也不是江家人…难怪你这么多年一直赖着不肯走,说到底是想让我替你养这个小杂种!”
“……阿晏生前对你死心塌地,还一心想要娶你进门,甚至最后为了救你们母子俩出事,可你呢,你不但害死了阿晏,还能带着这个小杂种在江家一住就是三十年,让他冒充阿晏的儿子!……还有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却霸着江家二少爷的身份不肯走……”
“跟你妈一样都是不要脸的贱骨头,如果阿晏在天有灵,他肯定会让你们都遭报应!”
遭报应……对,他出生那天便是江晏的死期,所以他是带着原罪来到这个世上,他该死,他该下地狱,
可是他何罪之有?当年他还只是一个没有出世的胎儿,这么多年也一直背负着冷眼和不公在匍匐前行!
他曾拥有过什么?没有,他什么都没有,他早就已经一贫如洗,如今还要剥夺掉他仅存的一点亲情。
小杂种,私生子……江临岸在心里不断默念这两个名词,从此它们会像烙印一样打在他身上,令他再也逃脱不了,也无法洗净。
沈瓷感觉自己的后背快要被揉碎了,江临岸一边堵住她的嘴一边不断把她的身体往怀里摁,双臂收紧,拧拢,好像他胸口被挖开了一条大口子,而他需要用沈瓷的身体来把裂开的口子填满。
沈瓷觉得浑身都疼,心脏更是疼到发颤,可是她喊不出任何声音,因为嘴被堵住,呼吸被掐断,就连胸腔里的空气都快被挤干净了,江临岸却还在不断收拢手臂。
不行,她快窒息了,她得出来喘口气。
“不…”
“你先…松开我!”
她努力借出一只手来抵在江临岸胸口,想要与他隔开一点距离,可江临岸却以为她想逃,想躲,干脆一掌揉住她的肩把她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