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在那条林荫小道上。
陈遇:“她跟你说谁了?”
沈瓷:“那人你也应该认识。”
陈遇:“我也认识?”
他想了想,印象中陈韵这些年交过不少男朋友,从高中早恋到大学毕业,身边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似乎很少出现空窗期,毕竟她是那么喜欢闹腾的一个人,平时一呼百应,还怕缺人?但陈遇了解陈韵的性子,闹归闹,疯归疯,起码的底线还在那里。
陈遇想了一圈儿,实在想不到。
“能让陈韵为之怀孕的人应该还没出现,就算有,最多也只是周彦。”
沈瓷立马否认:“不是周彦!”
陈遇:“我知道,周彦肯定不可能,不然陈韵怎么还会和江丞阳结婚。”他思来想去都没有答案,沈瓷知道他肯定想不到了,其实一开始连她都没想到。
两人又往前走了几步,沈瓷微微收口气。
“你还记得以前新锐杂志社的那名摄影师吗?”
陈遇微微顿了顿:“你是说那个有点胖胖的……方灼?”
之所以陈遇对方灼还有印象,完全是出于当初他没少吃方灼的“醋”,因为那时候方灼和沈瓷的私交不错,总是有事没事往沈瓷办公室跑,有好几次被陈遇撞见他们俩凑在一起讨论稿子,醋劲就慢慢酿下了。现在突然提起这个人,陈遇心口一闪。
“难道陈韵和他…”
“对!”沈瓷干脆直言,“陈韵流掉的孩子是方灼的。”
“怎么可能?”
这是陈遇的第一反应,脑中浮现出一张圆乎乎的脸,戴着黑框眼镜,一年四季好像总是喜欢穿格子衬衣,冬天外面裹一件羽绒服,夏天敞着里面穿件背心,遇事抓急就会用手胡乱挠鼻子,看上去总是一副憨厚敦实的模样。
就这样的人,陈韵会看得上?
陈遇:“你确定?”
沈瓷:“应该没有错,是她刚才在病房里亲口对我承认的,更何况她也没理由骗我。”
结果完全出乎陈遇的预料,他想过陈韵的某个男同学,某个异性朋友,甚至在酒吧里玩的一夜情,可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是方灼。
缓了一会儿之后陈遇才又问:“他俩是什么时候在一起?”
沈瓷想了想:“应该就是几个月前吧,当时你妈逼她去和江丞阳相亲,她离家出走过两次,都是住在方灼那的,应该就是那段时间出的事。”
想想时间也完全对得上,医生说孩子差不多有11周了,将近三个月时间,只是陈遇有一点不理解。
“她心里到底怎么想?”
“……”
“如果她真和方灼好上了,还怀了对方的孩子,为什么要瞒着家里人不说?”
“……”
“万事都好商量,如果一早知道她怀孕,我绝对不会让她和江丞阳结婚!她该自己做好选择,要么留下孩子,拒绝江丞阳的求婚,要么把孩子打掉,清清楚楚的嫁到江家去,现在嫁也嫁了,孩子也流了,两边都不对,后面怎么收场?”
陈遇这话虽然说得有些不中听,但逻辑是对的,其实无非就两种选择,要么留下孩子选方灼,要么打掉孩子嫁给江丞阳,可陈韵居然选了第三种。
“谁能理解?莫说江丞阳了,就连我这个做大哥的都理解不了。”陈遇有些气愤,这件事上他没办法义正言辞地站在陈韵那一边,因为确实是陈韵做错了,而且大错特错。
可是沈瓷却淡淡苦笑:“我能理解!”
“你能理解?”
“对,我能理解,因为我和她有过相似的经历。”
陈遇一顿,沈瓷停下来转过身去看着他。
“还记得我流掉的那个孩子吗?你当时说我绝情,说我没良心,可是你有没有留意到,在我药流的前面一个月时间里我没有抽一根烟,没有喝一滴酒,我原本是打算要把他生下来的,甚至瞒着你想在你生日那天给你一个惊喜,只是后来突然冒出来一个阮芸,她早我一步把化验单拿出来了,我心里容不下这根刺。”
“所以你一气之下就跑去苏州做了流产?”
“对,当时觉得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你背叛了我,那么你之前跟我许的所有承诺都将不作数,我为什么还要为你生孩子!”
沈瓷有时候就是这么轴的性子,而且善于算账,一笔笔总会算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