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陈遇根本不在这里,无非是陈韵找了个借口罢了,沈瓷也明白,于是转过身来。
“说吧,你把我拉来这里想说什么?”
陈韵顿了顿,见四下没人才压低声音开口:“周彦怎么样了?”
这话一出沈瓷直接惊在当场。
这都什么时候了?她和江丞阳的婚礼,外面满场宾客,她居然还有心思来问周彦的事?
“你……”沈瓷一时都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陈韵苦笑一声:“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些不可理喻?”
沈瓷:“……”
陈韵:“无所谓了,到这种时候我也已经没什么可在乎,更何况你应该了解我的脾气,不喜欢装腔作势,心里想要什么便是什么,只是我和周彦已经没有可能,或者说我们之间从来都没有可能,以前我还多少有点念想,但经过昨晚……”
陈韵说到这便停了下来,一手抱住膀子,那是沈瓷也常惯用的姿势,代表心里有防备,无助或者失落的心情,而彼时眼前的女孩一身抹胸白色礼服,裙摆上绣满碎钻,据说是江丞阳专门找人从法国定制,光人工就花了上百个小时,如此才衬得陈韵珠光宝气,身材妖娆,可她眼底那抹黯色大概穿多贵的衣服都遮掩不了。
“算了,昨晚的事不提也罢,我现在只是问问他的情况。”、
沈瓷吁口气:“你想知道他什么情况?如果是问身体方面,昨天电话里也跟你说了,车头被撞毁,前额和身上都有擦伤,不过好在万幸不算严重,没有铸成大错,如果是问其他方面…”沈瓷顿了顿,“抱歉我也不清楚,你大可以自己去当面问他。”
“当面问他?”
“对,他也来了,现在人应该就在大厅。”
这点陈韵倒没料到,以为发生昨晚那种事,周彦肯定不会再来参加她的婚礼。
“没想到啊,居然他还愿意来。”说这话的时候陈韵嘴角带笑,像是自嘲。
沈瓷又叹了一口气。
“其实我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昨晚你要……”
“我要约他出来吃饭,甚至在他酒杯里下药,对吗?”
“……”
这点搁谁身上都理解不了,明明周彦从头到尾都没接受过陈韵,陈韵心里也应该清楚这一点,可为何还要来这一遭?
撒谎,欺骗,强求一起共进晚餐,最后甚至在酒里下药,这些行为用“不择手段”来形容也不为过,而且还是用在她爱了十年的男人身上。
沈瓷:“难道你就没考虑过后果吗?”
陈韵:“后果?什么后果?”
沈瓷:“先撇开声誉和影响不讲,他肯定会受到伤害,与你决裂,至少也会生气,最后你们可能连起码的朋友都没得做。”
陈韵:“这是你的理解!”
沈瓷:“什么意思?”
陈韵抬头看了眼,不远处便是灯光辉煌的大厅,周围却十分冷清,像是两个世界,一个虚幻,一个现实。
她轻轻皱了皱眉,笑着问:“小瓷姐,你曾不顾一切想要追随过一个人没有?那种不计后果,不图回报,只是一心想要和他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天,一小时,甚至一秒钟也好。”
沈瓷:“……”
陈韵:“大概你没有过吧,毕竟你是这么理智的人,不可能为了某个人某段感情做出荒唐的事,可是我有,我十几岁的时候就只身跑去日本,只因为听人说他去日本留学了,当时我甚至不知道他的住址,可是没关系,这丝毫不影响我去见他的决心,反正我先飞过去嘛,说不定他愿意出来见我呢,甚至我都已经作了往后的打算。我当时想啊,只要他出来见我一面,我可以不顾一切留在那里,我就是抱着这种侥幸心理,却也万分笃定。”
陈韵说这些话的时候始终嘴角带笑,眼中仿佛还蕴着当年孤身飞往日本的期许,可是从头到尾周彦都没给过她任何承诺,她当时是抱着怎样的自信只身飞往一个陌生的国度甚至作了久居的打算?这点没人知,也没人能够理解,但沈瓷从中看到了她身上为爱而疯的孤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