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赐闯了那么大祸最后居然相安无事,但事情解决之后李大昌把他吊起来打了一顿,那次也打得很重,以至于李天赐在床上躺了一星期才能下床,不过自那之后李天赐便收敛了许多,也算一次教训,加之年龄渐长,曾经轻狂跋扈的青春过去了,这些年还算安稳。
只是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事挨打?再联系中午李大昌和江丞阳在厢房里的那场谈话,难道和江丞阳有关?
阿幸暂时理不出头绪,但他可以明确一点,肯定又是李天赐在外面闯了祸需要收拾烂摊子,而李大昌面上对他这个弟弟态度严苛,但骨子里其实溺爱得很,这得追溯到兄弟两的身世,父母去世得早,几乎是李大昌独自一人把李天赐拉扯大,最苦的时候兄弟两人相依为命,一路从河南辗转到甬州,后来李大昌发迹了,但一直没有子嗣,他自己也不止一次跟阿幸说过:“将来天赐是要给我养老送终的,我不求他有大出息,只求能够安安顺顺别出什么事。”
要说李大昌没人性,可唯独对自己这个弟弟顾得周全又谨慎,甚至手里沾的这些脏东西从来不让李天赐碰,就怕哪天出事了他要跟着自己一起下地狱,所以李天赐这些年什么都不用操心,什么也不管,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舒舒服服当他的太子爷,少闯祸少惹事,李大昌就已经很欣慰。
但今天又是怎么了?
阿幸看了眼坐在软塌上的人,背光坐那,身上披着阴影,以往总是平和的表情,此时却像是受了沉重的打击,一时仿佛老了很多岁,暮年之气甚浓。
阿幸缓步走过去,将地上那窜佛珠捡起来,轻轻搁到李大昌手边的矮几上。
“昌爷…”他边说边扶了把凳子,“好好的怎么发这么大火?”
软塌上的男人却不吱声,阿幸便也不再问,又一样样把砸在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摆回原处,转身要出门,却听到李大昌恨恨的声音:“江丞阳这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阿幸:“……”
李大昌:“居然有胆威胁到我头上。”
阿幸愣了愣:“他手里抓了您什么把柄?”
李大昌阴眸一闪:“我的把柄也不怕他抓,他在我手里的把柄也不少!”本是同一条贼船上的人,谁比谁干净点?
“可他竟然有胆去动天赐!”
阿幸立马明白过来了:“他手里抓了少爷的把柄?”
李大昌没再接话,只是把头别过去,把桌上那窜佛珠又缠到手上,刚才脸上的阴戾之色好像没有了,转而又变成平日里的和善。
“把柄?……天赐以往闯的祸也不少,只是我到底小瞧了江丞阳,那只白眼狼……”他冷哼出声,慢慢转着手里的珠子,突然手指一紧,串珠子的丝线绷开,“这样,你去帮我取样东西,当初阮家那丫头出事之前经常出入枫林路上那家情趣酒店,你去把车祸当晚酒店的摄像视频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