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江临岸,我不走……”沈瓷像哄孩子似地拍他的肩膀,拍了几下身下男人总算安稳,渐渐传出细微的鼾声,半睡半醒似的,只是不说话了,沈瓷便趁机拉开缠在自己腰上的手臂,起身去厨房倒了一杯温水过来,扶着江临岸让他喝下去。
满身酒气更甚,熏得客厅里也都是味道。
喝水之后江临岸急促咳了两声,眼睛虚虚闭着,灯光下脸色白得吓人。
沈瓷知道他胃不好,自从做过胃部手术之后喝酒应酬已经有所收敛,可怎么今天又醉成这样?
“晚上到底喝了多少酒?”
沈瓷把水杯搁茶几,不经意随口问了一句,本是自己随意抱怨,没打算他能回答,可沙发上的江临岸却不爽地嗤了一声。
“华商那帮孙子…”
“……”
“抢食的时候一个个说得都很好听,都想从你碗里分杯羹……可一旦出点事……一旦出事TM就反脸不认人……”
沈瓷没料到他会接话,而且还说了实情。以往工作上任何不顺他都不会说出来,一个人兜着,一个人撑着,今天到底是醉得太厉害了,也或许是心里怨气太甚,压力太大,一不小心说漏嘴。
沈瓷咽了一口气。
虽然项目上的事她不懂,但大致也能猜出一些轮廓来,更何况网上关于恒信资金缺口的事已经炒了大半天,他晚上这顿应酬怕是去见了银行的人。
沈瓷抬头看了眼天花板,手指拧得发紧,低头又看到他贴着皮肤湿透的衬衣,也不知道已经在身上捂了多久。
沈瓷赶紧把他衬衣扣子全部解开,连着外裤也一并脱掉,又起身去浴室拧了温毛巾过来,沿着面颊一点点擦拭,擦到脖子处时看到他喉结滚动了两下,嘴唇发干,吃劲地背过身去。
应该很难受吧,喝得这么烂醉如泥。
沈瓷痛苦地闭了下眼睛,手里还拿着毛巾,想把他转过来再擦一下,但最终还是作罢,又起身去卧室抱了一床薄毯过来,轻轻搭到江临岸身上。
做完这些她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坐到沙发边的空处,看着沉醉中的人,他还是习惯性的蹙紧眉心,沈瓷低头重重喘了一口气。
彼时夜深如寂,她对着空气问:“值得吗?”
没人回答她,她便自言自语:“不值得吧,为了我这样的女人…”继而她又苦涩发笑,抬起头来,昏暗灯光下投下她消瘦的身影。
沈瓷睡眠一向很浅,睡到后半夜的时候被外间的开门声吵醒,继而听到浴室那边传来呕吐声,吐得很厉害,声音在黑暗的深夜空气中显得很刺耳,沈瓷以前也有过这样的经验,去年有段时间为了挽回新锐她经常陪厂商吃饭,应酬免不了喝酒,喝多了回来倒头就睡,睡至后半夜又会被胃里翻江倒海折腾醒,然后独自抱着马桶吐,那感觉她再了解不过了,简直生不如死。
浴室那边的呕吐声持续了很久,沈瓷却没有出去。
她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细数自己的呼吸声……
第二天清晨沈瓷被外面的雨声吵醒,身子一动却感觉到腰上缠着条手臂,她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放大版的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