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黎咬唇，泪水顺着眼角一颗颗滑落：“从当年，我被你与老夫人救起的那一刻，我就在心中暗暗发誓，我柳黎，此生生是宫家的人，死是宫家的鬼！”

“黎儿！别胡闹！”宫晟睿训斥，无关乎情爱。

“我没有胡闹！”柳黎身子再次晃了晃，微微后退，泪眼婆娑双眸，睨视他冰冷无起伏的目光：“睿哥哥！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真的不愿意娶我吗？”

“是！”宫晟睿薄唇轻启，没有丝毫的犹豫与迟疑。

柳黎凄楚一笑，转身，纵身跳入河中。

宫晟睿眸光蓦然一紧，下一秒，紧跟着跳了进去。

“你既然不肯娶我，为何还要救我？”柳黎用力推搡着宫晟睿，一心求死。

宫晟睿削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他讨厌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尤其是以死相逼；但他答应过他额娘，即便将来不娶她，也会将她视作妹妹般看待……

这，是他唯一不能放任她不管的原因，没有之一。

“……放开我，让我去死……我宁可下去陪老夫人，也不要被你赶出宫家……让我去死……”柳黎努力的挣扎着，哭泣着，楚楚可怜的容颜，我见犹怜。

宫晟睿将她双臂拧与身后，抱着她，寒着脸行出荷花池：“没有人会将你赶出宫家！”

“可你……不、不愿意娶我……”柳黎哽咽，水灵灵的眼睛内，充斥着委屈与控诉。

“留在宫家，并不止本王娶你一条路可行……”宫晟睿话音微顿，抱着她向厢房方向行去：“……比如，做本王的妹妹，也不错！”

“不要！我不要做你的妹妹，我不要……”柳黎嘤嘤的哭泣着，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将彼此的距离，拉的更近一些：“……睿哥哥！我不求你能够爱上我，我只希望，日后能以妻子的名义留在你身边，难道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你都不能满足我吗？”

“不能！”

柳黎心头一堵，面色又白了几分，为何他不能似一般男子那般，偶尔一个心软，怜香惜玉，还是说，这两者，他只给他所爱之人？

这个认识一出，柳黎心中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慌乱。

“睿哥哥！你、你是不是已经有、有喜欢的人了？”柳黎小心翼翼开口询问，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宫晟睿脑海中，迅速闪过一大一小俩抹身影，旋即，薄唇轻启：“没有！”

柳黎闻言，偷偷松了口气，嗓音越发凄楚婉转：“睿哥哥！即便你有喜欢的人，我……我也愿意与她共享平妻之位，只要你开心……”

“黎儿！同样的话，不要让本王每次都跟你重复！”宫晟睿面色又沉了几分：“日后，每到初一十五上香之日，你不必特地等本王！”

柳黎贝齿慢慢咬上樱唇，这么多年，无论他怎么拒绝她，她都暗暗告诉自己，不可以放弃，只要她真心的等待，真心的去理解他，终有一日，他会看到她的好……

然而，现实终究比想象中要残酷，这么多年的等待，等到的依旧是他冷酷的拒绝……

端木妍与冯戟刚踏出花园入口，入目，就是宫晟睿抱着柳黎的身影。

冯戟心头‘咯噔’一声，脑海中华丽丽闪过两个字——坏了。

侧目，望向身侧的端木妍，果然发现她雅嫩的小脸，快鼓成了水晶包子，大大的眼睛内，盛满委屈与不快。

我现在逃跑，还来得及吗？

冯戟脑海中默默闪过这个念头，刚欲挪脚开溜，准备找个地方先躲上个十天半个月，但宫晟睿蓦然射来的冷厉目光，使他欲迈出去的步伐，硬生生的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