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上半年的时候听爸爸说,苏伯伯的身体不适,想要辞职不干了,是爸爸花重金又把他请回来的。
此时此刻,她看苏怀忠的脸色确实不太好,就问了一句:“苏伯伯,好久不见,你的身体还好吧?”
“还是老样子,我请了一个多月的假了。”仿佛连说个话都觉得累似的,苏怀忠说完,又拿出帕子蒙住嘴,好一阵咳嗽。
等到顺了下气,这才继续道:“沈小姐啊,我也是这两天才听说沈总的事情,真是格外震惊啊。不过,我是不相信纺织厂纵火案的事情是沈总唆使下属干的,他可是把纺织厂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啊。他那么有责任心的人,怎么可能干这种事,不可能不可能。”
说了太多,也说的太急,苏怀忠的情绪显得很激动,用帕子捂住嘴又一阵猛咳嗽。
身旁的赵晨枫连忙将他扶住坐下,又替他轻拍着后背,苏怀忠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
他大口大口呼吸着,觉得气顺了,这才唉声叹气地说:“我怀疑啊,是有人骗了沈总,才导致纺织厂走到现在这一步的。”
沈如画和裴佩面面相觑,彼此心中一跳。
“苏伯伯,何出此言?”沈如画急切地问。
苏怀忠凝着沈如画的眉眼,短暂地安静了两秒,然后慢慢地说道:
“沈小姐,我听说你和厉氏集团的总裁厉绝订婚了,我也听说了不少的谣言……我本来是个快退休的人了,这些事情不该我插言的,不过我是个很有良知的人,所以我不忍心看着你一直被蒙蔽。”
“蒙蔽?”沈如画皱眉,“什么……蒙蔽?”
苏怀忠犹豫了一会儿,这才从包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来。
“这些是什么?”
“是从今年一月起,纺织厂的各种报表。”
沈如画不明白苏怀忠把这些报表拿出来是什么意思,她把报表拿在手里拿了又看,几次抬起头来探询,都看到苏怀忠沉着的眼神。
一旁的裴佩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眉头轻蹙着,忽然惊诧地道:
“哎呀,这些数字怎么都是负数啊?如画,看起来你们家的纺织厂不是从最近才变成这样的,好像从今年一月……哦不,说不定更早的时候,就已经情况不妙了。”
因为经常帮父亲守店的缘故,裴佩多多少少能看懂这些报表上的数字所以表示的意思。
苏怀忠点点头,说:“是的,其实从前年开始,云纺纺织厂的生意就开始下滑了。”
“什么,前年?”
沈如画的脸色都变白了。
为什么她完全没有听爸爸说起过?甚至没有看出任何端倪?是因为爸爸不想她们担心,所以一直都是独自承担着,没有让她们发觉?
难怪这几年来,爸爸的头发花白了许多,神色也憔悴了许多,原来是因为他一直为纺织厂劳累奔波的缘故!
此时,苏怀忠叹了口气,又道:“也难为沈总了,原本我们提议将纺织厂卖掉,但沈总坚持要继续撑下去。他想了很多办法,努力支撑到了今年。只是——”
微微一顿,他神色变得更为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