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话,沈云道很满意的样子,点点头说:
“厉绝,如画这孩子是我亏欠了她。小时候没时间去管她,江雪毕竟是小妈,到底不如亲生妈周到,必然受了许多委屈。
等她长大了,我又忙得无暇关心她。厉绝,自我打算把最疼爱的宝贝女儿交给你的那天起,就十足地信任你,是寄望你不会辜负我的嘱托。”
厉绝眼里阴霾闪过,但转瞬,那阴霾仍旧被坚定所覆盖。
“伯父,我答应过你,会好好照顾她,就一定会好好照顾她!你放心吧,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弥补她所缺少的疼爱!
至于昨晚上的事情,我知道有照片为证,我百口难辩。我只能说,请给我一点时间,我能证明那张照片上发生的事情都不是真的。”
沈云道原本是一副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形象,但这会儿却是目光犀利。
像是审视一般,他盯着厉绝看了许久,表情看不出对厉绝的话是信,还是不信。
半晌,他才眯着黑眸问,“厉绝,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你机会?好证明你自己是无辜的?”
“是的。”厉绝点了点,态度谦逊,微微低着头。
“那你可先听好了,即使我给你机会,也就只有这么一次。不过,这也只是我个人的态度,至于如画,她给不给你机会,另当别论。”
沈云道言下之意,一切还要尊重宝贝女儿的意愿。
“我明白。”厉绝慎重地点点头,看了看病床上的沈如画,请求道,“我愿意留下来陪她,伯父能同意吗?”
沈云道叹了口气,终究还是答应了。
厉绝坐下来等在沈如画的病床前,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三天两夜,她醒来时,已经是第三天傍晚了。
她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病情。
从入院开始就昏迷低烧,吊了两天药水,热度也不退,意识始终模模糊糊的,只是嘴里不停地发出模糊的呓语。
厉绝被吓得半死,只差没逼着主治医师,要他二十四小时守在沈如画的病床前了。
这天傍晚她才醒过来,但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正常的地方,扁桃体、咽喉和上呼吸道以及肺部都严重发炎,连吞口水都困难。
看到厉绝时,她先是微微一怔,而后立刻摆出一张冷漠的脸。
厉绝也不生气,他声音柔和关切:“想不想喝水?”
沈如画皱起眉,把头扭向房间深处看向窗外,那样子仿佛他的声音她都避之不及。
才三天两夜而已,她的清瘦一眼能看出,已经显出了骨感,厉绝心疼得很,眉头紧蹙起来。
房间里只开着射灯,半明半暗的灯光从上投下,加上她整个人轮廓小了一圈,她同厉绝之间仿佛比以往拉开了些距离。
厉绝双手撑在腰际,站在房间中央,心中陡地一动。
她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了吗……
失落只是短暂的,他将身边一盒刚买的凤梨酥拿在手里,问她:“你三天没吃过东西了,要不要吃点儿凤梨酥?我喂你吧。”
明明在外人眼里就是个霸道冷酷的大总裁,现在却在她面前,低声下气,连哄带骗,这让沈如画心里微微一软。
旋即,脑子里又浮现出在圆缘园餐厅里见过的那一幕,她陡地一个激灵,面孔又板了起来。
“我不吃,你走吧,让我安静安静。”
厉绝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在为什么而生气,我现在也没办法跟你解释,但你东西不能不吃,水不能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