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我几乎是哽咽着,喊道。
凹凸不平的岩石打磨得久了,终究会被磨平棱角。我在黑暗的世界行了太久,以为自己已经没有了感情,却不曾想,简简单单的“弟弟”两个字,让我感动的一塌糊涂。
我不知道艳姐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但我很清楚,她是第一个让我感动的人,让我知道亲情有多么可贵的人。
艳姐踩着高跟鞋急切地走了过来,柔荑轻轻抚摸着我两边的脸颊,那双如水的眸子顷刻间红了,泪水夺眶而出。
我能感觉到她的手掌在颤抖,连带着她的心,一起战栗着。
可能是先前看得不真切,艳姐的情绪远不如现在激动。此时此刻,江南女子清澈透亮的眸子,清清楚楚地看到我身上的每一处伤痕,真真切切地看到青一块紫一块、肿得几乎变形的脸,两行清泪,宛如决堤之水。
“弟,你怎么伤成这个样子,啊?”
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湿透了黄色天鹅绒裙摆。
我的喉咙哽咽着,仿佛说不出话。
许久,才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一脸轻松地说:“姐,我没事,皮外伤而已!”
哥们以前经常打架,受伤乃家常便饭,虽然这一次是有史以来最惨的一次,但并没有把我打垮。说实话,我甚至有点庆幸这次紧紧是皮外伤,没有被废掉,不然就真的永远难以翻身了。
而且,借着这次住院的机会,我也能分辨出谁对我好,谁值得我一生守护。
最痛心的是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最希望见到他的时候,他没有来。我不会难过,因为艳姐出现了。有她,足以温暖我无数个寒冬。同时,我更加坚定了斩断父子之情的决心。
“呜呜,还说没事,还说没事……”艳姐哭着趴在我腿上,小拳头无力地捶打着我胸口,泣不成声。就连旁边看着的小护士姐姐,也都感动的悄悄抹泪。
如果她知道艳姐并不是我亲姐姐,恐怕会更加惊讶吧!
没有血溶于水的亲情,却胜似亲姐弟。
我轻轻拍着艳姐的背,心里比谁都难受。
……
自从艳姐找到医院来了之后,就一直呆在这里照顾我。可当我问道她怎么知道我住院的消息,她总是佯怒地瞪着我,然后又笑着说这是秘密。
我不知道这种事情有什么好隐瞒的,但是她不说,我也就不再打听。
期间,安欣来过两次,但每次都看到艳姐在这里她帮不上忙,就满脸的复杂之色。我甚至感觉她已经变了,变得我越发看不透。后来,她跟我说既然有人照顾,她就去上课,以后不过来了。我自然是乐意之至。
艳姐请假之后,星姐越发忙碌了。即便如此,她依然是抽了时间来看我,让我十分感动。
胖子总算是我的好兄弟,周一大清早的就打电话问我死哪里去了,居然还没来上课。哥们心里苦,只能让他代劳请个假。
躺在医院的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尝试着告诉自己放弃报复的心思,因为我不是他们的对手。但另一个声音却不断呐喊,连这点勇气都没有,还要一身的热血何用!
是啊,我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我了,不需要继续忍辱偷生!
就在一年前,我也曾经是学校知名的小混混,令人闻风丧胆的那种。只不过有一次事情闹大了,被抓去看守所教育了几天,又被老头子一顿毒打,才改过自新的。
然而,“改邪归正”之后,并没有过一天省心的日子。即便是我想尽一切办法委曲求全,也喂不饱别人贪婪的心。
“弟,吃饭啦,想什么呢,那么入迷!”
“在想我上辈子究竟做了多少好事,上天竟赐我一个这么漂亮的姐姐!”
“贫嘴,身上不痛了是吧?”
“好多了,活动自如呢!”说着,我轻轻松松地晃动着手臂,早已没有之前那种强烈的拉伤感觉。
“行啦,吃饭!”
“又是炖鸡啊!”
我一脸苦瓜相,这几天,餐餐吃炖鸡,我都快变成老母鸡了。
“还嫌弃啊,你姐亲自烧的,老母鸡才补身子!”
艳姐没好气地捏着我鼻子,用眼神强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