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将人交给杨先生。”人本来就是帮方家去捉拿的,所以孙县令也没为难他,点点头,朝王二挥了挥手。
“慢着。”袁锦琛上前一步,挡在慕雪的身前,“大人不分青红皂白派人将草民夫妇带到县衙,却既不审案,也不问罪,就要让人带走我内子,不知是何道理?”
“是何道理?就凭她是我方府的家奴,我们方府没告你一个窝藏逃奴之罪就不错了,你还敢出言辩驳。”
孙县令没出声,那叫杨先生的倒先开口了,他看着袁锦琛轻蔑一笑,仿佛在嘲笑他的不知轻重和不自量力。
袁锦琛不理他,仍是直直的望着孙县令,“大人,仅凭他方家一家之言,就判定我内子是逃奴,是否有失偏颇?”
“这……”孙县令有些无言以对,他心里很清楚,其实是不是无关紧要,被方大少爷看上才是关键,他虽然是个县令,可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而方家却不仅仅是一县首富,方家有个女儿是吏部侍郎的第三房小妾,正好掌握着他的官运前途,他哪敢得罪啊。
“大人,内子与我成亲三载,育有一子一女,所以绝对不是方家的逃奴,还请大人明察。”
袁锦琛说得斩钉截铁,他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一口咬定慕雪是自己的媳妇,而且决不能让方家将慕雪带走,方家是什么样的情况他并不清楚,但慕雪一旦进了方家,再想救出来就要多费些周折,而最主要的,他不想慕雪受到任何的伤害和委屈。
袁锦琛的举止谈吐完全不象个普通的农汉,让孙县令不由多看了他两眼,但心中也暗暗恼怒,这人,太不识抬举了。
孙县令虽然恼怒,却不好表现出来,毕竟他还要点脸面和官声,那杨先生却没他那么多忌讳,早已怒喝出声,“好你个不知好歹的小子,竟敢在大人面前放肆。姓袁的,你最好识相点,在清河县,我方家说黑没人敢说白,说对没人敢说错,我方家要的人更没人敢阻拦,你再敢说个不字,小心打断你的狗腿。”
杨先生的话真是放肆傲慢到极致,连孙县令都没放在眼里,孙县令不着痕迹的皱皱眉头。
慕雪也吓了一跳,生怕一言不合县官老爷真将袁锦琛打一顿,不由担心的抓紧了袁锦琛上衣的衣角。
袁锦琛感受到她的紧张,回身安慰的拍拍她的手,然后一个冷冷的眼刀子射向姓杨的。
他的眼神太过阴冷狠厉,那杨先生被他一瞧,竟不由自主的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待他醒过来,不觉脸一红,恼羞成怒,“你……好,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大人,”他朝孙县令一拱手,“此人窝藏逃奴,还请大人治罪。”
“袁锦琛,本官念你并不知情,可放你一马,至于你身边的那位姑娘,方家有她的卖身契,你还是将她交给杨先生吧。”
孙县令摸摸颌下的胡须,并没有听杨先生的,反而大度的放过了袁锦琛。他这样做,一是确实有些同情袁锦琛,二是有些恼怒杨先生刚刚对他的不敬。
可袁锦琛却并不接受他卖的这个好,他冷冷的眼神转向了孙县令,没有说话。
他在想,要怎么做才能化解这件事,以他的身手,带慕雪和孩子远走高飞自然不难,可一走,慕雪逃奴的身份就座实了,只怕他前脚走,后脚官府抓捕的公文就会传到各县郡。
若是不走,以他现在的身份,明面上与方家没有一斗之力,除非暗地里……但现在,要怎么才能保住慕雪不被带走,难道真要在衙门里大打出手,还是,拿出那件信物……
手几次伸向胸前,却又犹豫不决,那东西,他是带着,可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拿出来。
正犹豫着,门口有人禀报,“大人,姚公子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