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沐兰在杂物室内的话,都被海棠听得一清二楚。
原来,自己真的不是海若连的女儿!
难怪从高中开始,海若连连她的生活费都不承担。
她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水中的浮萍,没有根基,无依无靠。
在这个世界上,她除了念念,真的已经一无所有。
她踉踉跄跄跑到休息室,喝了一杯滚烫的白开水。
整个身子因为热量的注入,总算暂时安定下来。
章沐兰刚才的话在她耳边再度响起。
好像提到什么遗产,要那个胡律师把遗产尽快转移到她们名下。
自己生母的遗产,自然是留给自己的,章沐兰难道也要争?
她活了二十四年,还是第一次听说自己母亲有遗产!
当年的海若连压根就没露过一个字。
她一直以为是杜冰瑶乖巧懂事,自己顽劣不堪,海若连对她们才有天壤之别。
其实,从一开始她就错了。
她不是海若连的女儿,杜冰瑶才是!
她算什么?
也就是个连自己真正姓氏都不知道的人!
她心里烦乱不堪,很多事积在一起,也理不出个头绪。
海棠驾车从4S店出来,既不想回雅景,又不想去公司,索性开车到修罗山。
春寒料峭的修罗山今天格外热闹。
山路已封,一辆辆豪车擦着海棠的甲壳虫飞驰而过。
看来今天有赛事。
远离这种比赛多年,此刻海棠也想知道北城地下赛车圈又添了哪些新面孔!
骨子里的好奇心驱使着她紧跟前面的豪车。
她要去看看!
天还没完全黑透。
人声,车响,已经沸腾。
海棠把车停到起点,倚在车门静静望着前面蓄势待发的车子。
离开北城四年,地下赛车圈里几乎全是新人。
海棠听着一个个牛掰哄哄的名字,想起来自己当年“玉罗刹”的名号,不禁哑然失笑。
在这条路上,她曾战胜一个又一个宛如神话般的赛车手。
君靖离还曾手把手教她过龙峪口。
忽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欢呼声响起。
“夜枭!快看,轻易不出战的夜枭来了!”
“他可是北城赛车界不折不扣的车神!”
“可他当年还被一个叫‘玉罗刹’的女人给打败了!”
......
一帮年轻人叽叽喳喳,口气里带着无比的尊崇和羡慕。
海棠转眸,对上简容烟那张遮了银色面具的脸。
左耳熠熠闪光的钻石耳钉,已经成了夜枭的金字招牌。
他也看到了她。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一些说不清的情愫夹杂其中。
但是,他的目光并未在她身上停留多久,就转身,留给她一个背影。
海棠看到,有个妩媚妖娆的黑衣女人正紧紧跟着他。
黑衣女人面容俏丽,酒红色的大波浪散在腰际,一身前凸后翘的低胸连衣裙配上浓妆艳抹的脸,很是性感火爆。
这才是真正适合简容烟的女人!
她并不知道今晚会遇到简容烟,为了避免再生尴尬,她想离开,但赛事未完,山路已经被封,她走不了。
刺耳的鸣枪声响了,整座修罗山顿时沸腾起来。
如同离弦之箭的车子绝尘而去。
海棠觉得山风刺骨,坐进车内。
那个漂亮的黑衣女人敲她的车窗。
她打开车锁,女人大咧咧坐到副驾驶。
“你是简少的未婚妻?”
海棠对眼前女人的直白,很不适应,她摇头,
“不是。”
“明明是,为什么要否认?”女人歪着脑袋望着海棠,把海棠从头到脚看了不下四五遍。
女人特有的直觉告诉海棠,眼前的女人对自己有深深的敌意。
“简少想要的,你给不了。所以他就找了我。我们现在住一起。”女人从身上掏出一盒女士香烟,抽出一支,递向海棠。
“对不起,我不抽烟。”海棠最讨厌烟味儿,忙打开车窗。
女人修剪的十分养眼的黑色指甲轻轻一晃,手中的烟已经点燃。
袅袅的烟雾从她红唇中悠悠吐出。
海棠第一次觉得,女人吸烟也可以这么美。
女人手中的烟剩了一半。
“忘了自我介绍,我姓莫,单名一个妮。”
“幸会,莫小姐。”海棠友好的朝她伸手。
她黑色眼线深深挑起,唇边扬起一抹鄙夷,“说实话,我不喜欢你,我也不希望我们以后会有什么交集。当然,我更不希望你跟简少有任何往来。”
“你放心,我和他的婚约早就不算数了。”
“虽然简少当着我的面从未提过你,但我知道,你早在他心里扎根,长了绿芽。我要做到就是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