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荷,苏荷,你在里面吗。
一遍又一遍,近乎狂躁和暴戾的气息从他身上涌出。周身的人似乎无法从男人向来优雅的反差中反应过来。这种反差结合着熊熊的烈火,让他们不知所措,完全不敢靠近。
……
屋内。
苏荷现在脑袋已经有点晕,呼吸困难。一氧化碳是会死人的,抱着这样的想法,她反应过来躲进洗手间。
洗手间门关上的瞬间,苏荷不小心踩到了消防喷铃留在地上的水,一个踉跄,整个人跌倒在那一片冰冷的地板上……
她浑身失去支撑,狼狈地趴在地上,头抬起来,一点一点往浴缸旁边退。
后退的时候,手不小心磕碰到了很多尖锐的陶瓷,血流了出来。场面血腥恐怖。
苏荷当时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孩子!
“孩子,宝宝,你不能有事……”
就算现在让她喘不过气,生命危急时刻,她还是脑子里的念头全部都是孩子,
她真的不知道,如果有一天,这个孩子有什么不测……
她该怎么办。
苏荷像个婴儿一样抱住自己,抱着肚子,
她抱着头缩在浴缸里,狂乱的发丝把一张脸分割得破碎,她闭着眼,眼泪沿着痛哭的纹路一滴滴滑落。
……
隐隐约约的哭泣,伴随物体撞击的声音,淹没了门外男人的呼唤,人在密闭空间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女孩的情绪全部一点点崩溃,比噩梦放大百倍的恐惧死死揪住了她的心,她听不见商景墨说的话,可她的那些话,商景墨却听得一清二楚。
透过排风扇,她的脆弱恐惧在他的耳朵里那样清晰,像刺一样刺进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然后蔓延出极度深沉的心疼。
“苏荷,别害怕,你再等我一分钟……不,五秒!”
“商先生!”众人意识到他想做什么,全都失声尖叫!
砰,五秒后,门终于开了。
滔天的火在刹那间跃出最后一道防线。熊熊烈焰势不可挡。
热浪逼着所有人都往后退了一步,只有只有一个男人坚定迅速地反其向而行!
“商先生!不可以啊!!!”
可是等他们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那道高贵的背影已经冲入火中了。
那个背影,义无反顾,坚定沉稳,爱意深沉。
……
商景墨进门后,下意识就往洗手间跑,
开门一瞬间,就看见满地带着嫣红血色的水滩。
他的心狠狠一震。
“苏荷…”
视线滑落到浴缸,里面纤瘦的女人已经昏过去了,她头发凌乱,冰凉苍白。手心掐出血,唇也咬出血。
商景墨心疼极了,他径直走了过去,把她抱在怀里,紧紧地抱住。
伸手去擦她脸上的泪水和血水,唇温柔地吻住她的发,嘶哑出声。
“没事了,小荷,别怕,我来了……”
……
上城,另外一处别墅,
早前就知道商景墨在这座城市有数不清的房产,银滩算是其中一个中等水平,但是交通比较便利的住所。
现在银滩起火,以后他们肯定是要变换住所的。商景墨最后选择了一家平时有人打理的独栋别墅,安排佣人工作,并且给苏荷请了医生。
苏荷现在处于昏迷。
商景墨也有伤,甚至比苏荷伤的严重,但醒的却比她早。
他几乎是一醒来就去了她的房间,主治医生说她身理上没什么大碍,但是心理有些问题,所以迟迟不肯醒。
他等了一会,终于在医生硬性要求下回到自己卧室。
林权这次也过来了。
林公子穿着一身白色,帅气骚气的就像一个行走的发电厂,在商景墨这栋装修风格本来就为后现代主义的房子里,更加显得明媚耀眼,
“我听过飞蛾扑火,也没见过飞人扑火,商景墨,你这是想火?”
他一句话说了三个“火”,不过最后那个“火”显然跟前面两个意思不相同。
确实,商景墨火了,权贵至极的景遇总裁,深夜“金屋藏娇”,莫名多了一个老婆还有孩子,为了救人不顾性命闯入火海。
——这样的报道,传出去不知道是太浪漫还是太惊悚。
男人坐在床上,眉眼淡漠,“我爸妈那边,怎么说。”就算林权尽力了,消息压得快,但也难免走漏风声。
商景墨的伤多在身上隐蔽看不见的地方,所以一张脸还是完美无暇。
林权看着那张很平静地脸,平淡地说道,“听说你烧伤你妈吓坏了,我就只能说是新闻胡扯,你根本不在上城,出差去了。所以你这几天可千万别再抛头露面了”
“不过,她后来说要见苏荷。”
“你怎么说?”
“能咋说,”林权挑眉,“就说她晕倒了,现在下落不明,不正是正合她意?”
“消防呢?”商景墨又问。
“噢,”林权道,“你最近不是为了军训的事本来就找了军方的人么,刚好昨天你助理也在跟他们的一把手吃饭,内部消息算是很快就压下去了……”
林权说着,他知道以商景墨的性格,办事滴水不露。所以他也一丝不苟的替他安排好了。
只是林权说完忽然察觉到了什么,大吼,“诶不是我说你商景墨,你问了这么多,你怎么不关心关心你自己??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商景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