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心晚轻轻点头。
躺在这里也是躺,躺在别处也是躺,若有希望,那就去试试吧。
眼看车发动了,保镖们也赶紧去开车,继续和封衡联系。
“封总,现在怎么办,那个叫徐慧的老师,好凶啊。我们又不能拿她怎么样。”
“她们要去哪里?”封衡的声音传了过来。
“说是去美国治腿。”保镖赶紧说道。
“这是莫越琛安排的。”封衡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冷峻。
“啊?怎么找了两个女人?”
“你们不是也没拦住这两个女人吗?”封衡说完,挂断了电话。
一个小时之后,她们坐上了最早一班飞往纽约的飞机,经香港中转,将历时十九个小时。
童心晚一直在飞机上昏昏沉沉的睡。
姜欣和徐慧在香港机场和她分开了,说会有人在纽约那边接应她和赵安琪,罗大勇。
站在安检处看着姜欣和徐慧离开,童心晚扭头看向赵安琪,小声说:“姨,我想,这是莫越琛安排的呢。”
“啊?”赵安琪楞住了,小声问:“不是姜欣老师吗?”
“姨,姜欣生活清贫,还资助着两个学生,哪来的钱安排我们的事啊。这机票钱她都攒好几个月呢。”童心晚摇了摇头,轻轻叹息,“姨,我不想和莫越琛在一起了,也不想再接受他的任何东西。刚刚在医院里的人,应该是封衡的手下。姨,这些人,我们都招惹不起呢。”
“那、那怎么办?”赵安琪犯愁了。
“别急。”童心晚想了会儿,轻声说:“我们回自己家吧。”
“啊?”赵安琪楞住了。
“我们回家,我们重新开始好了。”童心晚笑了笑,拉住她的手,“站不起来就站不起来吧,没关系。我们不去美国,家里就挺好的。”
“心晚……就算莫越琛,那这是他欠你的!我们就去美国。”赵安琪劝道。
“姨,如果我一辈子站不起来,不能生孩子,你觉得我和他能长久吗?与其以后绝望伤心,何不识趣,自己走开?”童心晚问道。
赵安琪又哭了。
“这就是我的命运。我突然就想通了,不管站不站得起来,我都有自己的路要走。站着能走得好看,坐着一样能走得好看。说不定,我坐着坐着,就能站起来了呢?姨,我不哭了,你也别哭了。哭多了,除了眼睛疼,会瞎之外,没有什么作用。”童心晚拉了拉她的手,又把手递给罗大勇,咧咧嘴角,“大勇哥,以后你就是我的保镖,我的腿。我带着你闯荡江湖,我们一起发财去。”
“你还能发什么财呀!”赵安琪哇地一声哭得更大声了。
“我怎么就不能发财了?”童心晚轻轻摇了摇她的手,仰着笑脸看她,“姨,瞎子还能画画,没腿的人还能参加残奥会,我怎么就不能发财了?我的手脚还长在我的身上呢,我比他们那些人可强多了。”
赵安琪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抱紧她的,手在她的背上轻揉,一遍一遍地说:“你这个傻孩子,你可以找莫越琛多要点钱啊,你多要一点,以后的生活也不愁了。”
“要啥啊要,他这样子,说不定明天就破产了,我还怕他连累我呢。”
“你看,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为他着想!”赵安琪听了,越加地伤心。
“他不是关着出不来嘛,说不定真的要赔好多钱。”童心晚笑笑,往外面指,“我们出去吧,买票回家去。”
“不许哭了,会好的。”童心晚抬起头,嘴角微微颤动。
她们坐地铁,从深圳过关,再坐高铁去赵安琪的老家。一个山清水秀的小村子,那里有很高的山,很清新的空气,还有特别美的野花,特别清的山泉……
那是人间仙境。
童心晚现在内心反而平静了。
起码,莫越琛他真的是在乎她的。就算关在里面,也在想着她。
可是童心晚不想再靠近他了。就像她说的,与其将来痛苦,不如现在快刀斩乱麻,一了百了。
当时爱情如明月,皎皎洁白。她愿记着这段皎白的过往,不去走两败俱伤的前路。
——
一个月后。
莫越琛出来了,取保侯审,等着最后开庭。
官司越扯越复杂,舒琰却在这场官司里声名鹊起,名声大噪。黑岩医院遭受重创,各地医院的纠纷纷起,傅娅带的律师团队焦头烂额。
但就在莫越琛出来之后,突然情势急转直下,苗岭在监狱时和舒琰手下的律师互通消息的信件被发现了,上面有指使他如何说话的详细过程,还有许诺他出来之后重金回报。
这已经成了一场媒体的狂欢,焦点集中在莫越琛到底有没有罪的上面。看颜者,说长得好看一定没罪。苗岭丑。仇富者,说莫越琛一定有罪,他有钱还好看。
深夜了。
他坐在沙发上,面前摊开着童心晚的那本笔记本。当晚车祸,她的东西洒落一地,交警只找到了笔记本和摔掉一角的水晶玫瑰,交还给他。
笔记本上,染满血迹。童心晚,居然去听了经济课。
他发现他其实一点也不了解童心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每天笑笑嘻嘻的她,在本子上写满他的名字的她,现在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