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越琛的喉结又沉了沉,手抬起来,在离她脸上几寸的地方停下,严肃地说:“如果顺利,快了。你要听话一点,怎么能说跑出来就出来?”
“我知道了,我会回去的。”童心晚的身子往前微微俯过来,想把额头靠到他的肩上。
“别靠太近了。”莫越琛往后退。
“可是……我就想离你近一点。”童心晚又往前走了一步。
莫越琛叹息了一声,手落在她的肩上,捏了两下,“童心晚,你什么时候可以长大。”
“很大了呀,我不是不懂事……”
“越琛找到心晚了吗?”傅娅的声音传了上来。
童心晚楞了一下,飞快地转头看向楼梯。
他们一直挡着电梯门,电梯不下去,傅娅走楼梯上来了。
“傅娅也来找我呀?”她小声问。
“不是,公司有事必须处理,我前天就过去了。”傅娅轻声说道。
童心晚的视线回到莫越琛的身上。她和他之间,到底有多少条鸿沟迈不过去?在他眼里,她到底是几岁?傅娅可以去,为什么不能通过傅娅给她传递一些消息?
“不怪越琛,真的是有规定,我每天也只能通过电话和他联系,把文件递进去给他签字。再接出来。”傅娅温柔地解释道。
傅娅前天就过去了,莫越琛是好是歹,傅娅全部明白。到今天为止整整六天,童心晚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傅娅去,是为莫越琛排忧解难,而她童心晚过去,是给他添乱添烦。童心晚突然间很茫然,她对于莫越琛来说,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越琛我们走吧,不然让他们发现你出来了……”傅娅催促道。
童心晚木然地点了点头,往后退了两步,“对,你们赶紧去忙吧,我叔叔在这里,会送我回去的。”
莫越琛看着她的脸色,怎会不知道她想什么?但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脑回路是不一样的,尤其是莫越琛这样的男人和童心晚这样的女孩子,想得更不一样。他们两个人,一个只要有爱情就行了,一个要有爱情、还要有他必须完成的事。两种观念撞在一起,难免那个只要爱情的人会难受。
封衡从房间里出来了,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他们。修长的指间夹着半根烟,白色的雾从他的指中慢慢散开。
“我有分寸的,你也有分寸的。封衡也算是一家人,是亲戚,没什么不可信的。你赶紧回去工作吧,别误了事。”童心晚看了看傅娅,故意说道。
“我送你。”莫越琛把手伸给童心晚。
“不要了,你没消毒,传染给我怎么办?”童心晚摇头,双后背在身后往后退。
莫越琛的手慢慢缩回去,抬眸看向站在后面的封衡和童耀光。
“那就麻烦你,把心晚送回去。”他的视线在封衡的脸上停了几秒,移向童耀光。
“会的,我肯定要照顾好心晚。封先生是我请来帮忙的,不怪心晚,我是找不着人帮我。我眼睛不好,晚上不好开车,我也支使不动你的人哪。”童耀光打着哈哈说道。
莫越琛抿了抿唇角,看向童心晚,“不要再甩开周枫,去哪里让他陪着你。”
童心晚轻轻点头,盯着脚尖不出声。
“等我回来。”莫越琛弯下腰,盯住她的眼睛。
童心晚又点头。
莫越琛转身走了,傅娅看了一眼童心晚,小声说:“你别误会,我是替他开车。心晚,你好好休息。”
童心晚扭开了头。
她哪个女人都不信,在莫越琛身边转来转去的,都是在找机会的。但是,若这些女人真的能抓住机会,成功挤开她,她也不后悔不惋惜。那只说明她和莫越琛之间的感情,比柳絮还轻。她在莫越琛心里的地位,比落叶还不如。
电梯下去了,她转过身,慢步往房间走。
“心晚,你吃完了早点睡,我们明天早上再走。你看看你,精神这么差。”童耀光大声说道。
童心晚反手关上了门。
她要死了!
独自相思,独对雨。独行千里,不见君。
她这算什么啊?
——
莫越琛和傅娅上了车,往回赶。
“你也别太担心,心晚不是三心二意的人,肯定是太想你了才会来的。而且封衡看上去也不像有坏心的人。他帮我妈妈出了好几幅画,人挺随和的。”傅娅看他脸色不善,小声劝道。
莫越琛点着一根烟,哑声说:“你下车吧,我自己回去。”
“嗯?”傅娅楞了一下。
“我自己回去,你也回郴城吧。”莫越琛拧拧眉,用力吸了一口烟。
傅娅把车靠边停好,站在路边,看着莫越琛开着车离开。
雨很大,她撑着伞快步走到了一边的小店里,拿出手机打电话。
“妈,派个司机来接我吧,车让莫越琛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