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什么?”童心晚被突然俯过来的他吓了一大跳,连退数步。
“可以嫁给莫越琛这样有能力的人。”封衡手一挥,把粘在她发丝上的半片叶子摘了下来,笑着说:“若男人找个太有能力的女人,驾驭不住,还要被骂吃软饭。累。”
“这倒是实话,反正你们男人喜欢自己能控制得住的呗。”童心晚松了一口气,撑开伞,大步往台阶下走。
她决定了,就这样奉养母亲,不问过往之事,好好过以后的生活。
“送你回去?”封衡跟在她身后,低低地问道。
“好啊,谢谢你。”她点头。
“挺佩服你的,拔了针,就能四处跑。”封衡钻进她的伞下,笑着说道。
“我年轻!”童心晚也笑了。
“童心晚,你就不怕我对你怎么样?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封衡低眸看她,眼睛里像揉碎了一把灯光。
“那你怕他们吗?”童心晚往前边呶嘴。
周枫带队,四个大男人撑着黑色的伞朝这边看着。她毫不怀疑,只要封衡再朝她挤近一点,周枫会立刻过来赶走封衡。
莫越琛这是不在家,不然怎么可能容忍她和封衡走得这么近。
童心晚心里也明白,这世上是不可能有真正的异性朋友的。说到底,还是因为男女吸引,才会有话题聊。男人和女人的脑回路不同,能吸引到对方,那肯定是在某些想法上擦出了火花。她和封衡聊得比和莫越琛聊得投缘,这是让她始料未及的的事。不过,凡事有先来后到,先爱上了,那人就在她心里死死扎进了根,发生了芽,和她心脏里的血脉相连,挖不掉,移不走了。后来者,只能是这样并肩走走,再各自离开。
两辆车在医院前面分开,她从周枫的车里伸出手,朝封衡挥了挥。
封衡回以她两声汽车喇叭声。
周枫忍了片刻,小声说:“太太,这样不妥吧。院长不在家,你和封衡走得太近了。”
“我陪他外甥,他还要感谢我呢。”童心晚笑了笑,拿出手机,匆匆翻看消息。莫越琛还是一点回音也没有。
传染病啊!听上去就好害怕。这些年报道过的各种病毒,没少在人心里造成恐慌,这次的消息封锁得这么严,肯定比以往报道的要严重得多。
“但愿他没事,早早回来。”她收起手机,小声说道。
“肯定没事的。”周枫点头。
童心晚沉默片刻,抿唇笑,“对,肯定没事。”
“太太,拿去化验的食物都出结果了。是你喝的牛奶有问题,细菌严重超标了。我已经找到了超市,要告他们。”周枫说道。
童心晚昨晚就喝了一罐牛奶,居然能痛成那样?
“那我下午就有点不舒服,也是牛奶吗?”她狐疑地问道。
“其余的菜品没有问题,不然,是水的问题?喝过瓶装水吗?”周枫看了看她,小声问道。
“我自己烧的开水。”童心晚摇了摇头。
此时的她隐隐觉得不太对劲,一天之内腹疼发作两次,仅仅是食物中毒这么简单的事?若昨晚没有封衡及时赶到,她还不知道会在地上躺多久,也不知道后果怎么样。
贺澜给她动了手脚吗?但她是怎么做到的吗?童心晚越想越不安。从停车场的事,到食物中毒,这只黑手一直紧紧地跟着她,随时找机会掐住她的咽喉。
到底是谁想置她于死地呢?她打了个激灵,难道是当年害爸爸的那些人?那随便搞个车祸就解决她了,怎么会拖到现在,拖到她身边有莫越琛之后?或者,还是回到原来的猜测,就是有人不想她和莫越琛在一起?
贺澜这么蠢,不会是她吧?她也进不了莫越琛的家门啊。
乔素倒是可以进去,那是她从莫谦凌那里骗来的密码,后来莫越琛就把密码改了。难道是乔素?
——
一连四天,莫越琛都没打电话过来。童心晚越来越担心,却又无可奈何。
她这几天都没出门,就在家里躺着。贺澜想激她去疫区,她不仅没去,还谨慎地让赵安琪和罗大勇都保守秘密。
莫越琛在那里,连电话都没怎么给她打,说明情况严重程度超过她的想像。而既然这么严重,外界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可见上头对这件事的保密要求有多严格。她深知这些事若从她嘴里出去,很有可能会给莫越琛带来麻烦。贺澜说不定也想看到她冲动地犯下这样的错。
也不知道还要等多少天,怎么样才能和莫越琛联系上。
郑秀秀这几天晚上都在这里陪她。郑秀秀实在是一个努力的人,一直在认真看书,看病历,两点多才睡,六点半就起床了,轻手轻脚地离开,去上班。
童心晚这辈子都没这么努力学习过,也压根没想过要在学业上成为什么样的人物。看到如此优秀还如此努力的郑秀秀,一阵惭愧,于是也在六点半爬了起来,开始画画。
不能跳舞,总能画画吧。
雨一直在下,噼哩啪啦地砸得露台上响。她裹紧衣服,走到落地窗前去看。整个郴城都浸泡在雨水里,吸一口气都湿漉漉的。
咔嚓,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