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挂断了电话,捡起被脏水泼得一团糟的衣服穿好。
受欺负这种事,只能说明自己没用,怨谁都怨不了。她拧开水龙头,掬了凉水洗脏兮兮的小脸。
真的,她哭不出来。
气到快爆炸了,她好想现在冲过去,用高跟鞋敲死林文佩。
吱嘎……
门推开了,她抹了把脸上的水,飞快地抬眸看。
莫越琛站在门口,一手推着门,眸子里闪过一丝讶然。
“你们好混蛋啊。”她转过身,忿忿地瞪着他。
湿衣服湿头发,挂着脏东西,整个样子糟糕透了。莫越琛脱下西装,过来包住了她,直接把她往上一拎,像拎了个布娃娃样拎起来,再一弯腰,抱起了她。
童心晚还想骂几句,但是她会的骂人的话太少了,词汇量不够,攻击性不够。算了,省点力气吧。
她抱紧双臂,往他怀里缩了缩。
卫生间旁边就是楼道,他抱着她直接走了楼道。
冷气吹到她露在空气里的皮肤上,她打了个冷战,恨恨地质问他,“怎么不坐电梯,怕人看到你抱着我?怕你的傅娅吃醋?”
“不舒服就好好休息,病了就去看病。犟是得不到好处的。”他低眸看她一眼,加快了步子。
“你管我呢!”童心晚顶撞了一句。
“那我撒手。”他停下脚步,威胁道。
童心晚迅速抱紧了他的手臂,却小声嚷嚷道:“你撒呀,你撒手。”
颇有些撒娇的味道。
她突然想到了莫谦凌说的话,对他撒娇啊,莫叔叔这样的男人就吃这一套!
1516是套房。
他抱着她进去,直接到了浴室里,把她往浴缸里一放,出去了。
“自己好好洗。”他关门的时候,丢了句话给她。
不好好洗,难道还坏坏洗?她气闷地甩开了旗袍,打开花洒。
臭死了!倒在她身上的水,有鱼腥味儿,还有鱼膘,血渍,挂在头发上的是鱼肠吗?
浴缸里很快就漂起了一层污渍,她都不敢泡在里面了,赶紧站起来,抓着花洒使劲冲洗自己。
足足洗了四十分钟,她才觉得自己干净了一些。但那股难闻的味道,还是呛得她难受。
她包上浴巾,探出小脑袋往外面张望,找他的身影。
他不在!
可能出去陪傅娅了?
她轻舒了口气,又微微有些失落。心里头,似乎盼着发生点什么。
哎,童心晚,你就这么点出息?骨气呢?骨气喂狗了吗?
这么一闹腾,膝盖的痛反而没那么明显了,现在是肝痛。
一定要报仇!她气鼓鼓地往沙发垫子上用力打了两拳头,骂道:“无耻的小人,长了鱼膘肚子的小人。”
莫越琛从里屋出来了,听着她的骂词,嘴角抽了抽。
“你也不怎么样……”童心晚看到他,心脏扑通扑通快了两拍。
看上去他也洗澡了,这套房子里有两个浴室吗?他的头发还没干,身上穿的也是浴袍。也对,她身上那么脏,脏东西也沾他身上了吧。
怎么没给他多沾一点呢?
他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了她几秒,弯腰捉她的脚踝。
“啊……”童心晚可不能让他把腿给抓起来,身上只有浴巾啊!那会走光的!臊死人了。
“没兴趣看你别的地方。”他淡淡地说了一句,把她的浴巾推到膝盖以上,手指在她青肿的膝上揉了两下,抬眸看她,“说了十点有人去接你。给你安排好了,你必须去拍个片子,怎么不在家里等,电话也不接。”
“什么时候说了。”童心晚拧拧眉,她失忆?还是他幻想的?她昨天根本没有接过他的电话和消息。
“休息一会儿,去拍片子。”他拧拧眉,放开了她的脚踝。
“真的……骨头裂了吗?”童心晚害怕了,她是跳舞的啊,膝盖一定不能受这样的伤。
莫越琛摇摇头,沉声说:“不一定,看运气。最好的结果是软组织挫伤,最坏的是骨裂。”
童心晚一个哆嗦,飞快地抱住了他的手臂,急声说道:“那……要是真的裂开了,还能恢复到以前吧?不会影响我练舞吧?”
莫越琛眉头拧了拧,转头看她,“不一定。”
“什么叫不一定啊?你不是外科医生吗?”童心晚越发地着急了。他都说不一定,她这腿是不是就不一定能治好了?
“坐开一点。”他视线下低,唇角微微勾了勾。
童心晚低头看,浴巾有点松了,雪色的小胸脯正起伏得有力。她匆匆撒手,缩到了沙发另一头,小脸飞快地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