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凌微便有些支撑不住,缓缓的闭上眼睛,偏着头沉沉的睡去。
看着钟凌微沉睡中,轻颤的长睫,和因为失血过多,越发显得苍白疲惫的面容。
季如风静静的凝着那张苍白得几近透明的面容,眉宇之间,难掩心疼。
下意识的伸出手掌,在那张让人心疼的苍白面容上轻轻摩挲了一会。
季如风忽然沉了沉眸子,菲薄的唇锋忽然用力的抿起一线,坚定无比,不容置疑的决绝弧度。
仿佛誓死,再也不会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仿佛下定了什么巨大的决心一般,目光坚定的收回收掌,咬牙强忍着胸口间,虽然已经接好,但是然然隐隐作痛的伤口。
起身,迈着坚定笔直的步伐,大步走了出去。
……
一出病房。
在走廓里走来走去,似乎已经等了很久的中年男子擦着脸上的汗水,一脸急切的走了过来。
“如风,纪大小姐在家割脉自杀,送进医院抢救!纪家的人已经向媒体放话,指责你望恩负义,为了一个小三,竟然和纪家大小姐退婚,害纪家大小姐自杀!现在,媒体上闹得沸沸扬扬,一片指责,全是说你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骂声!甚至,有好几个官方,也对纪大小姐自杀的这事进行了报道!才短短几个小时,我们盛世的上市股价,已经跌破新低了!”
季如风凌利的眉锋蹙了一蹙。
他没有想到,纪文珊宁可闹出这么一初,也不肯跟自己退婚。
当年,他的父亲被人出卖,泄露了公司里的重要资料,公司破产。
他的父亲承受不了那样的压力,撞车自杀。
债主天天讨债上门,家里值钱的东西,几乎被上门讨债的债主洗劫一空。
季家已经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他的父亲的尸体,在家中足足停放了三天时间,十六岁的季如风,承受着来自外界的各种压力,却连安葬的钱都拿不出来。
在他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候,忽然有人给他的账户里打了几万块钱。
那时候,虽然这笔钱不算多。
但是,却让他可以将去世的父亲好好安葬,让他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很多年后。
季如风东山再起,那个给他打钱的人,却一直没有出现过。
季如风派人去查,这才意外的发现,当年给自己转钱的那个账户的开户人,竟然是纪氏的大小姐纪文珊。
纪文珊向来是出了名的刁蛮任性,无理取闹,她也一度怀疑,这种被惯坏了的大小姐,怎么会有这样的好心。
可是找钱的账户是纪文珊的,她又知道当年打钱的时候和数目,不是她又会是谁。
如果不是当年纪文珊的那笔钱,也许,他早就被债主逼得走投无路,像父亲一样绝望自杀了,根本不可能有现在的辉煌和成绩。
所以,虽然他和纪文珊并没有感情,也很清楚,纪家将纪文珊嫁给自己的用意。
在当纪家提出和想将纪文珊嫁给自己的时候,他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这门婚事。
就因为当年的那份恩情,这些年,他才会纵容纪文珊刁蛮任性,无理取闹,出了名的大小姐脾气。
可是,纪文珊几次对钟凌微下手。
甚至,让他失去了他和钟凌微的孩子。
纵然如此,他仍然克制着自己,没有结纪文珊下手。
可是,几天前的那一推,纪文珊几乎要了钟凌微的性命。
钟凌微是他的最后底线。
可是,纪文珊却一再触碰。
他忍无可忍,这才决定和纪文珊解除婚约。
以他对纪文珊的了解,这个女人,根本不可能真的自杀。
她这么做,无疑是想利用媒体舆论,将他和钟凌微推上媒体报道的风口浪尖,逼他收回退婚的决定。
季如风陷入回忆间。
旁边的中年男子接了一个电话。
忽然满脸紧张的道:“刚才纪家打电话过来,说是纪家大小姐刚刚醒了,想见你一见!”
季如风沉着脸,想起纪文珊将钟凌微推下楼去,几乎要了钟凌微的命,却没有丝毫的悔意的嘴脸。
季如风墨黑眸底,不由透出一丝反感厌恶,再也不想看到那个女人一眼。
中年男子见季如风没和答话。
迟疑了一下。
忽然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道:“当年纪家大小姐在你最困难的时候,帮了你一把的事情,被纪家的人闹得人尽皆知!现在,纪大小姐,因为钟小姐的事情害脉自杀,一旦这事在媒体继续发醇,不但你会被人贴上忘恩负义的标签,就连盛世也可能被牵连!”
季如风隔着病房的玻璃,看着仍然在沉睡在的钟凌微,薄唇紧抿成线,语气平静:“我已经决定了,和纪家的婚约,一定要解除!你不要说了!”
听季如风这么说,中年男子的眼底,忽然流露出一丝极度的不满的神情,语气忽然加重:“如风,我是你舅舅!盛世是你爸爸一辈子的心血,多跟着你爸这么多年,又跟着你这么多年,我是真的为盛世着想!你努力了这么多年,才让盛世重振旗鼓!你真的愿意,为了一个女人,毁了这来之不易的一切吗?你可要想清楚啊!现在,去见纪大小姐,消取退婚的决定,和纪大小姐一起发布记者招侍会,是平息舆论的唯一办法!
见委如风仍然没有一丝动摇。
中年男子沉了沉目光。
忽然,上前一步,目光阴沉:“如风,你可以忘记,你父亲的死,是钟凌微她父亲一手造手的!但是,如果有一天,让她知道,他父亲的死,和他哥哥坐牢的事和你有关,你以为,她会不恨你,还能和现在一样。心安理得的和你在一起吗?”
中年男子话,忽然一道破空而下的惊雷,无情之及的提醒了季如风不堪回首的残酷事情。
登时,季如风双充血,一道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目光,陡然间射了过去……
……
美国。
夏浅浅蹲在地上,脸色惨白,浑身颤抖。
直到北尚忻紧紧的握住她冰冷的手掌,向她投来一道鼓励的目光。
夏浅浅才敢继续回忆下去。
……
五年前。
当她拿着从拿着梁初夏的身份证件,和护照,从警局回来。
刚刚推开房门,就见梁初夏的身上,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满身是血,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
一个高形高大,长相凶恶的男人,就蹲在梁初夏的身边,手里拿着那把刀子的刀柄,缓缓的从梁初夏的身上将刀子拨出来。
看着满身是血,还有那把还滴血鲜血的刀子。
一阵无法言喻的恐惧感觉,一下子将她淹没。
夏浅浅啊的一声,吓得叫出声来。
听到夏浅浅的叫声。
那名男子忽然一下子转过头来,一双嗜血般的凶狠目光,登时,阴森之极的向她射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