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小心的藏着不被她发现,但她还是发现了,他不主动提,她也不说破。
只是,萧肃偶尔消失的时候她还是会忍不住担心,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样一个死心塌地对她好的人,她也做不到麻木不仁。
季南风到部队半年多,没有往家里打过一个电话,整个季家一片死气沉沉,因为能给季家带来欢乐的两个人都离开了,冯叔每次看到仓库里那两辆自行车都要唉声叹气许久。
这半年多季南风黑了,瘦了,但更结实了。
一个月前,第一次执行任务就立了三等功,全团表彰。
这是他拿命换来的勋章,季南风却是麻木的,只有他自己清楚,他这么拼是为了什么,只可惜,她看不到。
都说四月是最美的季节,可季南风却没什么感觉,因为从夏笙歌离开的那天开始,对他来说就只有一个冬季季节,他的心终年被积雪围绕。
他像往常一样,训练结束后再加练一个小时,在攀爬训练的时候,没来由的一阵心疼,密密麻麻如针扎的疼痛席卷而来,人直接从上面掉了下来,季南风身体并不觉得多疼,只觉得胸口的位置又疼又闷,在跌下来那一瞬,他好像看到了笙歌,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嘴里忍不住的叫着时光,时光……
美国萨默维尔
笙歌从梦中惊醒,她梦到小哥了,梦到小哥有危险,笙歌惊得一身的冷汗,尤其是下半身,湿黏的厉害。
手摸到床单的时候发现不对劲,床单也是湿的,出汗是不可能把床单打湿成这样的,难道是羊水破了?
不知道是太紧张,还是到了要生的时候,笙歌感觉肚子也跟着疼了起来,疼痛越来越明显,她不敢耽搁,忍着疼,开门出了房间,她打开灯那一瞬萧肃就醒了,手下意识的往枕下摸去。
“萧肃,我好像要生了!”因为肚子一阵一阵的抽疼,笙歌的表情有些痛苦。
萧肃一低头,看到有血从笙歌的大腿处缓缓的往外流,他整个人一下子从床上起来,抱起笙歌往外走:“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这里到医院差不多要半个小时的路程,萧肃一边开车一边不停的安慰笙歌一定会没事,马上到医院。
他们昨天才去医院检查过,医生说预产期还有一个礼拜,却没想到才过了一晚却突然要生了。
笙歌冷汗涔涔,全身像是泡在水里一般,手紧紧的抓着车座套,硬生生的忍着没有叫一声疼。
“笙歌,医院马上就到了,你别怕,不会有事的!”萧肃看了眼笙歌渐渐被血染红的裙子,他甚至比笙歌都紧张,他很怕,很怕。
笙歌在被推进手术室之前,突然抓住萧肃的手道:“萧肃,你答应我一件事!”
“等你好好的出来,别说一件,十件一百件我都答应你!”萧肃急急道。
“萧肃,如果我出不来了,把孩子,送回季家,算我求你,一定要送回季家!”笙歌流着眼泪,哽咽道,嗓音沙哑到几乎发不出声。
萧肃红着眼圈,肃杀之气明显,追着手术车一起跑着:“我不会答应你的,笙歌,活着出来,不然,我不会放过季南风,也会让这孩子一辈子不知道他(她)的父亲是谁,夏笙歌,你必须得活着,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