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醐心一横道:“比如家慈之殁。”
终于终于,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她仿佛卸下了心头的一座山。
康熙把手从她肩头处挪开,坐直了身子,严肃道:“朕知道你母亲病殁,这或许让你太过伤心,以至于脾气不好,可是你要明白,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你不该沉沦其中不能自拔。”
他竟这样无知无觉,玉醐只好把事情往纵深了说:“可是皇上知道奴才的母亲是如何殁的?”
康熙突然想起之前的事来,之前她就是这样问过自己,后来给别的事岔开了,康熙觉着,她母亲的殁一定非比寻常,就道:“说给朕听听。”
玉醐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顿道:“皇上下旨抓捕奴才的父亲,奴才的母亲,悲愤至极,气绝而亡。”
她说完,大概是瞪得眼睛酸痛,那痛成为一滴泪,落下来却是无声无息,也不见她有任何表情的变化。
康熙沉默良久,之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以拳头抵住额角,略有疲乏道:“原来你一直为此恨着朕。”
玉醐违心道:“奴才不敢。”
康熙苦笑着:“朕还在想,朕以赤城之心待你,为何换不来你的投桃报李,因由在此啊,可是你要明白,朕没下旨株连你家人,你母亲并不是朕害死的,虽然她是因为你父亲给抓走了太过悲痛才送了命,也只能说明她这个人气量小,经不起事。”
他竟这样说,玉醐忍无可忍道:“她是因为夫妻恩爱,承受不住丈夫的天降横祸而殁。”
康熙眸光一凛:“天降横祸?你的意思朕下旨抓了玉耕儒是错的?”
玉醐以沉默来对抗。
康熙顿怒:“玉耕儒同反贼卢照水来往,他有罪,你真以为朕把玉耕儒放了是觉着抓措了他?朕不过是因为喜欢你,才迁就了你的心情,可是玉醐你要明白,人不能太贪,不能得寸进尺。”
玉醐摇头:“奴才没有得寸进尺,奴才谢皇上不杀父亲之恩。”
康熙觉着她在撒谎,诘问:“那你为何一再提及你母亲之殁?”
玉醐舔了下嘴唇,有一种书归正传的感觉:“奴才是要皇上明白,奴才忘不了母亲是如何殁的,所以无法接受圣眷。”
明明白白的拒绝了他的感情,康熙逼视过去:“若朕执意召你入宫呢?”
玉醐垂落的双手不自觉的攥成拳头:“奴才宁可一死。”
康熙勃然而怒:“好,朕就成全你,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