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着嘴角的笑容,转手拍了拍夏如沫的手,夏如沫将自己的情绪掩盖着,黑色的眸子晦涩难掩,她垂落着头,自然明白母亲的意思,站起来刚想要去推轮椅,但却看着他先快人一步,将轮椅了出去。
高大的身影一步一步撤离,待到他推到门口的时候,人,早就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中。
夏如沫急急的追了上去,可轮椅上哪里还有母亲。
那两辆黑色的车,车型相似,也不知道母亲到底坐在了那辆车里,脚步瞬间,停在那里。
黑色的轮椅被女佣推到了另一个车上,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女佣还特意给她说了一句,“少奶奶,少爷让你上车。”
那头的车窗忽然打开,陈芸坐在那头,还在朝着夏如沫招手,“沫儿,快上车!”
夏如沫看着母亲坐在了车内,而车的驾驶座位上,男人那张脸,却又不能忽视,此刻,他正在打电话,但他的视线却一直盯着她,一眨不眨。
四目对视,那像是认识了几千几万年一般,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张模糊的脸,可就是怎么样,都看不起那被遮盖住的脸的样子。
是一个男人,还是女人?
胸口闷闷的,她紧抓着自己的衣衫,朝着那头走了过去,却看着从车上下来的男人,一步步地朝着自己而来。
“哪里不舒服?”
低哑的声音在头顶而来,那一丝丝的空气缓缓而过她的发丝,之后,只感觉到她的头上,那温暖的手心,一直在传递着温暖。
一切,都显得格外的自然,他们之间,不曾有隔阂,就好像,此刻,他们两个,幸福到了让她都产生了错觉。
时间,好像在这个时候,停下了步子。树梢上,枝头落叶随风而来,猛的,只感觉全身打了一个冷颤,夏如沫从刚刚的记忆中,抽离出来。
夏如沫,清醒一点。
她想都没有想就抬起了头,身体挪开他的范围,脸色一下就变了,那纤细的身影,一动不动的抬头看着他,拿出她早已经准备好的便纸和笔,“容璟琛,我妈的事情,算我欠你的。”
欠?
如此生疏的话语,打在她的心上!
就这么重重的一击。
不带一丝温暖。
他的眸子因为这句话,一下子就变的深了。
“沫儿,你敢走,试试看!”
愠怒的语气,那青筋暴露的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清晰,此刻,她当然听的出来,他生气了。
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便签纸,猛然间睫毛一颤,连呼吸都有些不稳,那大掌抓着她的胳膊,险些被她拖住,踉跄摔倒。
似乎风声还在耳畔,容璟琛的眸子却一只盯着她,“夏如沫,我不会让你走的!”
小脸一直泛着苍白,那一个字憋在心里,怎么都说不出来,直到那手腕上的疼痛,越加的刺激,她才忍不住挣扎。
汹涌的情绪,在心中奔腾,心口一下子疼痛的厉害,她的腿,突然间有些无力。
冷冷眯着眼睛,容璟琛看着她的表情,这才发现自己的动作,立刻将手抽开。
得到松懈的夏如沫,手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腕,那上面的痕迹,已经一片通红。
看着他俊脸上面的苍白,多次想抬手,可终究还是作罢。
说了再多,又有什么用处?最后,不也会是这个结果吗?
她现在,只想母亲的病,可以尽快好起来,其他的,她不想去想,也根本想不了。
并未等他抬着步子,她率先走到了母亲那辆车,拉开后门,坐到了后座。
哐。
一声关门声。
让那头的男人耳膜一震,眼前的女人早已经不见,他低头嘲讽的笑了一下,容璟琛,你什么时候,活到了这般地步?
心痛的隐约感觉是钻心的疼,有什么东西在碾压。
阳光下,那抹身影显得孤单到了极点,坐在车内的女人透过车窗,瞥向那头的人。
容璟琛,我们不该这样的!
氤氲的眼睛,湿润了一片,她低着头,为了防止母亲看到她哭,所以把头靠在了母亲身上。
身上,专属于母亲的味道,真的很好闻。
陈芸看着这两个人之间的小动作,她也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怎么会不知道那两个人现在是什么情况。
手轻轻的放在夏如沫的身上轻轻拍着,柔声的朝身边的夏如沫开口,“沫儿,怎么了?”
夏如沫摇着头,此刻的她,真的是恨极了,不能说话。
从未觉得声音如此重要,可只有失去了,才会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