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诀,你怎么就不死呢?”
身后几步便是台阶,一个站立不稳便会往后摔去,沉重的龙案撞击下来,云靖宇抽了暗里的长剑,便直逼了下来。
顾诀一手撑住了龙案一角,眼看随后而来的长剑,便顺势一脚踢飞了龙案,几个翻转之间,重重撞飞了云靖宇。
连桌带人,一同滚落到殿中央。
帝王冠散落在地上,云靖宇也变得鼻青脸肿的,一抹嘴角,满是血迹。
于此同时,顾怀南正同陈云诺两掌相击,两人各自后退数步。
殿中一阵气流翻转,一群大臣们站立不稳纷纷倒成了一片。
然而,就在陈云诺刚站稳的一瞬间,头顶忽然落下一座玄铁牢笼。
还没来得及反应,地上的云靖宇忽然冲过来,紧紧抱住了她,“别动,不然顾诀就要穿一辈子白衣了。”
她皱眉,一掌将人打开。
一众满弓搭箭的弓箭手就围了上来。
云靖宇猛然咳出一大口血,扶着铁笼慢慢站了起来,“你看,你其实没有信过我说的话。”
殿内形势转瞬即变。
终于有老臣颤声道:“宜王不可啊,不论朝中发生了何事,您都不该如此草率杀人啊!”
顾怀南头也没回,轻抬手。
便有武将上前,一刀结果了那老臣的性命。
“若还有人敢多言一句,当如此人!”
一众臣子们静若寒蝉,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帝座前的那人。
顾诀居高临下,正看着陈云诺。
这偌大的议政殿,两人相隔十几步远,却都在这乱局之中。
她不轻不响的说:“我其实还是有点怕的。”
素白的指尖轻轻敲在玄铁牢上,“宜王啊,你这笼子够不够牢靠?”
顾怀南没理她。
还是底下小将站不住,大步上前用长剑架在她脖子上,“闭嘴!这是百年玄铁铸就的,你就是插翅也难飞。”
她轻叹气,“态度真差。”
顾怀南道:“顾诀,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坐在那个位子上,要么你照我说的做!否则她的性命……”
顾怀南忽然伸手,推了一把小将的手腕一把。
剑锋猛然划过肌肤,陈云诺连忙往后退去,一不小心就倒在了云靖宇身上。
云靖宇倒是看得开的很,“我早说过……”
陈云诺横了他一眼,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
太久没试过了,不知道还有几层威力。
眼角余光,正看见顾诀一步步走了下来。
她有些欢喜,又有些想叹气。
一众士兵不敢对正面,纷纷低头一点点的往后退。
顾怀南道:“身为人臣,率兵十万,敢当何罪?”
顾诀面色浅淡,“五马分尸,九族同罪。”
顾怀南又问道:“不敬君王,不尊父兄,是何何罪?”
顾诀又往前两步,“死不足惜。”
“好。”顾怀南道:“你既然有如此认知,便自行了断罢。”
四周一片冷抽气声。
陈云诺手握成拳,“顾怀南,你他娘的无可救药!”
顾诀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冷弧,“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她巴拉着牢笼,怒骂“亡你大爷!”
凤眸都快瞪圆了,生怕这人死脑筋一上来,几百匹马都拉不回来。
沉重的气氛,被她一声怒骂搞得有些奇怪。
陈云诺凤眸一瞥,一掌就拍在云靖宇身上,将人提溜起来,脑袋往牢笼前一送。
“说起来,我还真是奇怪,宜王放着好好的儿子不管,偏生要帮这么一个人,究竟是因为权力熏心?还是别有隐情?”
说话间,她一弹指,震落了小将的长剑,顺势接过来在云靖宇身上刺了一个窟窿,随即拔出带着不少鲜血,轻挑间,朝顾怀南那边飞溅过去。
顾怀南快速避开,血液落在地面上,很快就同他原先那些血迹重合了。
这下,左右不敢吱声的人,都看得十分真切。
顿时都了然了几分。
陈云诺将手中长剑掷出,声音清冷,“听闻宜王妃当年生我夫君顾诀时未足八月,因难产险些丧命,故对顾诀不甚亲厚,可我阿娘说那时候顾诀分明同足月的孩子一般模样。”
顾怀南没等她将话说完,当即大步上前将手中的长剑递给了顾诀,“你还有一个选择,那便是杀了我。”
顾诀孤身而立。
她看着他的墨色的眼眸,字字清晰道:“当年满城瑶传,宜王府二公子是个哑巴,诸多缺陷,宜王夫妇也从未辟谣过半句,敢问在场诸位,谁家亲子,舍得这般苛待?”
声未落,顾怀南一掌打向了顾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