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现在最在意的不是他和沈婉婉的过去:“那这些年,她都是住在医院里吗?她什么时候好的?”
顾翊煊看了她一眼:“前阵子才苏醒,就是我上一次想找你谈话的时候。”
那算算也有段日子了……
温暖秀眉一皱:“她昏迷的时候,你有各种顾虑不把她的事告诉我们,为什么她好了,你还要拖这么久才来找我?是不是没有昨天的事,你甚至想一直隐瞒下去?”
说道最后,她愤怒的站了起来,一双几乎要喷火的眸子狠狠的盯着他。
顾翊煊也站起身,局促不安:“温暖,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
他的眼睛和顾翊宸太像,透出的哀求,让温暖又重新坐了回去。
她拿起桌上的茶杯,手都有点颤抖。在喝光杯子里的水后,顾翊煊也已经坐下了,还殷勤的给她的茶杯续上热茶。
“我不是不想早点告诉你,我是怕你难过……”顾翊煊放下茶壶,面露难色,挣扎了下,还是跟温暖说了实话:“婉婉她,失忆了,记忆停留在了你外公外婆死去的那一年。”
“失忆了……”
温暖愣住,不由的联想到昨晚发生的那一幕幕,怪不得,沈婉婉说没有生过女儿……
耳边,顾翊煊低沉暗哑的声音还在继续:“我开始以为这可能只是暂时的情况,想等她好一点了再告诉你。我想,没有任何为人子女的愿意接受自己母亲忘掉自己的事实。”
“还有,她的身体也没完全康复,心里承受能力也不高,我根本不敢在这个时候告诉她,二十多年过去了,这期间她结过婚还生过孩子……”
温暖听到这番话,眼睛控制不住的开始酸涩。
在听到沈婉婉失忆的时候,她的心就像被一个大锤子猛烈击打了一下似的,生生的作痛,难过的同时,也心疼沈婉婉。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更有可能是因为血浓于水,她现在非但一点都不怨沈婉婉了,还为她感到可怜和心疼。
二十多年的时间,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年华,竟然毫无所觉的浪费在了病床上……
一觉醒来,天地已经变了模样。这,让她怎么接受?
即使没失忆,也难以接受吧。
“婉婉苏醒过来这件事,我真的没想瞒太久,我只是想给婉婉一个过度的时间……”
温暖眨了眨迷蒙的眼睛,点了点头。这个男人对沈婉婉是真的用心。
包厢内的气氛已经不像刚才那般凝重和压抑,顾翊煊说了这么多,也喝掉二杯茶,润了润干涩的嗓子。
他没有喊服务员来,自己给空了的茶壶填上纯净水。
通电后的茶壶里传来热水一点点烧开的兹拉兹拉声。
可能是这个声音打破了包厢内的死寂,顾翊煊再次鼓起了勇气:“温暖,今天我要和你说的,不仅仅是婉婉的事,还有我和她的事。”
温暖还在沉思中,听到他的话才缓缓的抬起头,他棕色的皮肤下仿若有一片可疑的红云。
她只是看着他,静待他的后话。
顾翊煊的眼神游移了稍许,声音也有点小,羞窘的模样完全就是十八九岁情窦初开的大男孩:“我……我想和婉婉结婚。”
温暖立时想起了昨晚的所见所闻,小脸上尽是吃惊的神色:“您,不是开玩笑?”
顾翊煊郑重的点了点头,“我和婉婉已经蹉跎了太多岁月……”
“可是,在她失忆的时候,和她结婚,你不觉得这是乘人之危吗?说不定她根本不爱你呢?”沈婉婉现在可是忘掉了好大一截的记忆啊。
顾翊煊却不这样认为:“婉婉一直爱的是我,只不过迫于现实,最后不得不嫁给你爸爸。”
温暖握紧手里的杯子:“这也许只是您自己的感受吧?”
为人子女,自然是希望自己是爸妈爱情的结晶。可顾翊煊却非要说沈婉婉一直爱的人是他,那温世远算什么?
顾翊煊见温暖虽然没有明说,神色和语气却不自觉的流露出反对,也能理解她的心情。毕竟自古以来,就没几个继女能一下子接受继父的。
“温暖,我知道,从宋如雅嫁入温家后,你就一点点失去了自己的家。”他黑黑的眸子里满是认真,“让我当你的爸爸好吗,让我给你一个家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