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小贱人!烂货!信不信老娘休了你……”凌郭氏直拍大圆餐桌,气得上下起伏,粗声喘气,她早知道这个大儿媳妇不简单,平时不吭声、闷着做事是假装出来的,做给人看的,现在村上哪个不说这贱人勤快。
实则是颜小七平常不想理会这个老是挑儿媳妇刺的婆婆,沉默地做自己的事情,将婆婆的骂骂咧咧当作鸡鸭猪狗叫嚣吵闹一般,这会子实在是受不了她在饭桌上边吃边讲,口水都到菜碗里了,深觉恶心,才在自己快速吃好后开口的。
当家的凌大力别有深意的扫了眼大儿媳,以眼神警告一番,他知道这个长子媳妇有些另类,与一般的儿媳妇不大一样,现如今对自己大儿子也没多少感情,还没有养家,不好说什么,如若逼极了,颜氏还真不怕被休或者和离什么的。
亲家颜老哥之前隐晦的对他提过,颜氏有单身不想成婚的念头,所以只要颜氏不太过分,他一般不会训诫什么的。
大儿子如今这个年岁再加上整天摆着个冷冰脸,还真不好再找一个像颜氏这般的娘子,手脚勤快茶饭好又懂医,因此,凌大力只得瞪向身边这个整天没事找事的郭氏:“闭嘴!吃个饭都不得安生!”
凌兆辰没有想到自家娘亲会动手,看到饭碗飞过来时,心下一紧,正要伸手去挡时,见娘子自己有了动作,担心的同时也非常震惊娘子的反应迅速,之前在凉亭见过一回,那时候还有着侥幸的心里,现在……。
内行看门道,或许在座的其他人不知道,但他自己知道这样情况一般人是难躲过去的。
尤其是在碗到点的那一瞬间娘子才开始动,这样的速度和敏捷不是一朝一夕而成的,看来自家娘子不简单呢!凌兆辰心里翻滚,面上却更沉了。
“说真的,二弟妹一直没有消息还真不能怪她自个!”颜小七被公爹这么声吼,制止了婆婆的撒泼,才发觉自己想说的还没有说。
“不怪她自己怪谁?家里短了她吃?还是短了她穿?”凌郭氏嫌弃地扫了两眼进门两年多还没有怀上孩子的蔡氏。
“这怀孕跟吃穿也没多大关系。”
“老娘倒是忘了,咱人家现在有个大大夫呢!那你帮她看看,到底是啥原因?嗯?”凌郭氏阴阳怪气地讥讽,真以为懂点药理就是大师了,可以在她这个婆婆面前摆谱了。
“弟妹十五六岁姑娘家家的,自从到我们家来,一则忙着适应新的环境的和干活,身体紧张情绪波动太大不易受孕;”
“再则每天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负责一大家子的吃喝和内外家务,还要干地里的农活,身体超负荷,每天都不能恢复平常体能,哪还有多余体能和精力受孕?”
“最后每天还要受长辈所谓的无理由的‘调教’,身体和精神双重折磨,这其中压力和苦累是在座的各位不能理解的,毕竟我们都没有像二弟妹那般过一回,原本好生养的健康身子硬是被磋磨成这样,受孕更是艰难!”
“如果二弟妹想怀上孩子的话,趁着年轻,身子还有些底子时,找个好的大夫瞧瞧,再好生将养半年以上才有机会。”
“结合我的专长,我将知道的都说完了,如果公爹没有啥吩咐的话,儿媳回房了。”平时农闲不忙时,现在家务是颜小七、蔡杏花和小姑凌芳分摊做的,今天晚上颜小七负责炒菜做饭,凌芳就负责洗碗,蔡杏花负责烧火喂猪。
因为天气热,炒了菜做了饭的颜小七觉得身上黏糊糊的,想去后面好好洗个澡,于是颜小七也不去管桌子上听了她说的话瞬间沉默、而后又痛哭跑回房二弟妹,有时候有些事得自己立起来,别人是帮不了多少的。
屋檐下颜小七叹息几许,这便是的所谓的婆媳关系,女子太过柔弱又不幸遇到婆婆又是一个拧不清刻薄的话,太艰难了,所以颜小七对于这里的婚姻生活很是抵触。
不是怕,更不是畏惧,而是觉得烦和无聊,哪有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那么双的眼睛看着你,更不会有那么多的纷争和事。
颜氏族里的姑娘有很多,就颜小七自己还有一个小四岁的小妹,所以族里绝对不允许她做未嫁的老姑娘的,虽然颜氏族人很想把这个会医的姑娘留下来,但是颜氏一族的名声更重要。
那样的话不就证实了之前颜小七大伯母对她的名声毁谤么,这会大大地影响族内未婚姑娘婚事。
所以颜小七遵从父母和族里长辈之命,把自己嫁了,也强制自己平时多忍忍,实在是忍无可忍的时候才说几句。
如果是以前,她也只是快快的吃好离开,今天因为大姑子婆家大嫂的事给她的冲击很大,男尊女卑的时代给女人太多的制约和不幸,太多的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