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李密……
“不对劲,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夜色渐浓,雨水依旧未停。巩县,县衙内。李密背着双手,在摇曳的烛火下来回跺着脚步。
“周成此人行事,看似天马行空不拘一格,实际却是极富深意,每每行动均有其目的所在,绝不会无的放矢,更不会做出这等没把握的事情。”
“魏公所言,某亦想过,只是细细回味今日之事,却实难从中找不出什么破绽来。”罗成皱眉道:“若说他为皇后娘娘而来,以周成大隋第一智者,谋定而后动的做派,应该是会早早安排好逃遁路线,至不济,也不会黑灯瞎火摸到洛河水边。自己断了自己的前路。可……若说不是为皇后娘
娘而来,他又何必冒这般风险,最终连自己都沦落成了阶下囚?”
“此人现在何处?”
李密沉默半晌,方才重重吐出口浊气。
“先前那座宅院被大火烧了主厢,故而某自作主张,将皇后和周成安置在县衙了。魏公觉得,先见谁最为合适?”
“周成!”
李密咬了咬牙。
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如果想要拨开迷雾,获悉最后答案,唯一简单有效的办法就是提审周成。
……
时间如水,转眼即是天明。
巩县城外,炊烟袅袅升腾,很快,几十口大锅透出饭香。一个个难民疲惫的走出木屋,闻见后精神一振,便迅速在锅后排起长龙。
然而,嗅起来香喷扑鼻的饭食,实际吃起来却是差强人意,不,确切的说应该相当糟糕。锅盖掀开后,前几日从白饭变成稀粥的接济粮,如今已彻底变成了清汤寡水。照一照都能倒映出自己模样。
其实,若是按照以往朝廷的赈灾惯例,这也算不了什么大事。一日两顿清粥,饿不死人就成。但这回情况不同了。翟让这几日经营难民,全都是走得以工代赈之方法。
简单点说,就是由瓦岗出米粮,难民自行建筑居所。如此作为,既省了大部分人力,又能让难民发泄点精力,不至于思想跑偏,干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来。
不得不说,这是个一举两得的计策,热腾腾的饭菜和偶有送来的一两蛊小酒,让难民们对翟让感激涕零。
但谁能想到,随着时间流逝这一切竟开始有了变化……
先是酒没了,而后青菜也没有了,再然后热腾腾的白饭,竟也变成了清汤寡水的稀粥,捞了两筷子没捞起来白米,反而是从中挑出不少石子。
“妈的,这哪里是人吃的东西,猪食都比这玩意儿强!”
啪!瓷碗摔碎在地,一个汉子忿然起身。
从见到奢易,从奢到简难。
自古以来,人性均是如此。随着大汉不满的发泄,又有几人开口附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