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的问题,本宫不知如何回答。”
萧宛若摇了摇头,伸出根葱白手指,拨了拨茶水上的花瓣。
“非是不知,只是不愿说出罢了。以娘娘的身份地位,若非因为周成,又怎么可能出动暗卫,于沿途保护宇文阀的传令军士?要知,从庐江到洛阳,足有上千里地,其间还夹着江都,那些想让宇文阀没落的人,光是死士,就派出不下四十余……”
“老师想多了。本宫此举,乃是为圣人着想。毕竟庐江大捷是实,若圣人因宵小所迫,下了那道诏书,日后不仅会有损帝君威严,更会让宇文阀寒心。”
萧宛若淡然说着,眼神却下意识的看向别处。
程德见状,哪还不知她言不由衷,心中暗暗担忧,口中却不知如何劝说,最终只能岔开话题道:“王伯当今日抵达洛阳,带回了李密的书信。”
“怎么说?”
“前半部分,是在解释荣阳战事,言斩杀张须陀将军,乃是不得已而为之。后半部分,则言开春之后,将发动夺权事宜,如不出所料,定可将翟让人头,于四月送至洛阳。”
“呵!”萧宛若嘴角微勾,笑容颇有些玩味,“他想要什么?”
“粮草,兵器,还有高手。翟让最近功力不断突破,隐隐已有迈入宗师境的征兆,他没有把握,故而……”
“故而来本宫这里打秋风么?”
程德默然,半晌后才叹息道:“娘娘分裂瓦岗的计策没有不错,但选择李密,却未免有些失算,此人狼子野心,能力颇强,一旦做大威胁恐还在那翟让之上。”
“孙猴子再强,也跳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
萧宛若捻着花瓣含进口中,“给他吧。区区一个李密,本宫想他三更死,他绝难活过五更天。”
就如程德不知孙猴子是何方神圣,幽谷中的周成,也同样不知道外间发生的事情。自从那日老墨开始传授剑术后,周成就和清闲的养伤生活彻底说了拜拜。
每日左右手各自挥剑万次,重达八十斤的乌木剑,让空有意志,而无相应体魄的周成一次次筋疲力尽,犹若死狗。
等好不容易有所适应,时间又被压缩到了半日。
前半日像个傻叉一样不断挥剑,后半日则是被老墨以教学为名,用根破树杈子虐到欲仙欲死。
周成对此表示抗议,可惜,抗议无效。用老墨的话说,就是他所传剑术,精髓核心便是以守代攻,如果不虐你,你还能学到个毛线?
周成无奈,只得咬牙硬抗,期待有一天剑术大成,再来找回场子。
于是乎,地狱般的训练,就这样开始不断循环往复了。没有武侠剧中对顶传功的套路,也没有一本秘籍,打坐冒烟就变成绝世高手的剧情。周成每一点进步,都伴随着大量的汗水和伤痛。如此low逼的“升级方式”,让他对武侠世界的美好向外彻底破灭。
就这样,时间流逝,不知不觉中,春风拂过大地,中原万物复苏。
庐江城内,阳光明媚。
孩童们嬉笑追逐着跑出小巷,在熙攘的大街上来回穿梭。小贩叫卖,妇人还价,期间夹杂着青壮呼喝推车的口号,虽嘈杂凌乱,却也显得热闹非凡,似乎冬日战争,已成为了很遥远的存在。
“小姐,我觉得王太守是个好官,如果没有他,庐江怎会在这短短两月内恢复到如此程度?唉,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得,居然要将王太守官降两级,调回洛阳……”一个青衣少女掀开布帘,一边看着窗外,一边嘀嘀咕咕,神态间满是惋惜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