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也算相识一场，带上吧。至于能不能挺下去，就看她自己造化了……”

聂无双轻叹一声，双眼微眯着仰望夜空，那里，一只盘旋许久的雄鹰，正震着翅膀飞向远方。

……

许是上天在哭泣，庐江的冬雨，一下便是三天。直到第四日黎明，久违的晨光，方才破开漫天乌云，将不算温暖光线洒落人间。

周成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间木屋内。火堆燃烧，架在上面的不知名鸟肉，正向外散发着阵阵诱人香味。

“数十丈高崖摔下，那人已变得血肉模糊，而你却是几乎完好无缺，呵呵，还真是个命大的小子啊。”沙哑的笑声从角落里传来。

周成强忍着周身疼痛看去，就见个驼背人端着药碗，一瘸一拐的走上前来。他头发是花白，长相……极为恐怖。一个个仿佛肉瘤般的东西布满脸颊，以至于他整张脸看起来都有些扭曲变形。

“命大又有何用，不过是让孤独的时间，无限延长罢了。”

周成深吸口气，仰坐在床头，顺手接过驼背人的药碗，看也不看，便将里面难闻至极的汤水喝了个干净。

“呵，小子倒是有趣。”

驼背人嘴角一弯，似是在笑，只不过这笑容多少有些令人毛骨悚然，“老夫生成这般模样，你就不怕？”

“有何可怕？是美，是丑，无外乎是白骨架着副臭皮囊罢了。老者隐居深山，必是世外高人，怎连这点浮云障眼都看不通透？”

周成神色淡然，可心中哀伤，却被那股子仿佛臭水沟中发酵多年的药味冲散了许多。麻痹啊，实在太难喝了。这货整的汤药，不会真是从臭水沟里舀出来的吧？

“白骨架着臭皮囊，哈哈，这形容还真是贴切。没想到啊，老夫活了多年，到头来竟被个后生晚辈教训……”

驼背人狂笑着转身，取下火堆上鸟肉，一只扔进周成碗中，一只拿在手里，也不剔骨，撕下一块便塞进口中大嚼。

周成昏迷许久，肚子早就空空如也，当即也不废话，学着驼背人模样，连骨带肉吃了起来。

“怎样，味道如何？”驼背人眯着眼睛，不知从哪掏出个酒葫芦，一边往嘴里灌着，一边饶有兴趣的看向周成。

“肉质滑嫩，骨骼酥脆，虽未加任何调料，却依旧称得上天下少有之美食。”

周成抹了把嘴。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在吃下这鸟肉后，他全身都像是沐浴在温泉中，暖洋洋的，连原本的伤痛，都在瞬间减轻许多。

“此鸟朝食灵芝，暮食虎豹，乃是这深渊下的异种，味道自然不差。”

驼背人一边说着，一边又将酒葫芦扔来。

这下子，周成有些犹豫了，如果换成宇文明秀用过的东西，他肯定没啥心理障碍，毕竟，和美女间接接吻，怎么说都是件浪漫旖旎事儿。但面对一个丑逼到极限的老头……

周成突然就觉得，自己先前的逼，装的似乎有些过于圆润了。

现在老头如此豪爽，不喝，万一丫发飙咋办？

无奈下，周成只得硬着头皮，狠狠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鸟吃灵芝，还食虎豹？这天下之大，倒还真是无奇不有。嗯，好酒。老者深居山林，居然还能制出如此佳酿，看来平日也是好酒之人。”

“偶尔小酌，不好此道。”

驼背人淡然说着，同时伸出右手。

周成明白了他的意思，顺手将酒葫芦丢回。

驼背人抄起木塞，将酒葫芦扣上，便不再说话，施施然的起身走出房间。

“秘制的鸟肉，陈酿的药酒，再加上个易容过的驼背老人……呵呵，什么坠落悬崖必有奇遇，哥就知道小说都是骗人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