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九针的真名叫姚桐,真实性别——女,真实年龄没法考据,反正在宋楚儿眼里,师父一直年轻貌美如花。
宋楚儿三岁那年之所以被银九针的一颗糖给骗回去,究其根本原因是因为银九针长得漂亮,有一张雌雄莫辩的脸。大多数低龄孩童都喜欢长得漂亮的人,如果一个皮肤白,一个皮肤黑,那么小孩子会选择皮肤白的那个人要抱。
宋楚儿起初确实把银九针当成了男人,因为银九针常年穿着类似医生的那种白色袍子,肥肥大大没有腰身,长大后她才知道那是师父特地为了掩人耳目定做的工作服。
银九针个子高、短发,脸上戴着一副眼镜,最要命的是平胸,说话嗓音天生低沉,迷惑性非常高,左右邻居皆没看出来她是女人。
她曾问过师父,为何要故意隐瞒性别,师父笑着解释,独身女人无论居住在哪都会引来非议,拜长相所赐,干脆扮作男人,好避免不必要的骚扰。
因此,外界传言中,银九针是个男人。
唯一知晓真相的只有三个人,宋晟、宋楚然以及宋楚儿。
宋晟并未对银九针的女扮男装说什么,宋晟很尊敬银九针,宋楚儿经常听到宋晟称呼银九针为前辈,宋楚儿一直弄不清这其中的根源,她师父明明看起来比外公年轻很多,却反过来称呼师父为前辈,这算是搁在她心中的未解之谜之一。
宋楚然那小子比她先猜到银九针的性别,她不相信他,那时候怀疑他是不是偷看了师父换衣服,宋楚然气得三天没搭理她,在她主动道歉后,他才告诉她原因。
“她给我包扎脑袋时,我就知道了,她的手温柔,眼睛会说话,像我妈。”
得知原因的她,郁闷得一天没理宋楚然,这小子欺负她没有妈妈。
听完了宋楚儿的一大段解释,霍敬南一时失语,他摇头,哂笑,谁能想到银九针大师竟然是女人?估摸他家老三也不知情。怪不得在三楼休息室,那名假冒伪劣中年人说‘他穿的外袍就是银九针师父送给他的’这句话时,这丫头一脸不耐烦地走人,原来是听不下去对方的胡扯。
还有疑问没有弄清,他继续追问她,“那你师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宋楚儿觉得好笑,她挠了挠头,想了一会儿,霍敬南不是外人,他是她的男朋友,又是她户口本上的户主,她告诉他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她迟早要把他带到师父面前。
她抓住他的手,“霍叔叔,我说了,你可要保密。”
霍敬南见她一脸神秘,有些无语地点头,“我又不是大喇叭,没事对外宣传做什么?”
“嘿嘿,我相信你。”宋楚儿靠近他,压低嗓音告诉他,“我洗手时无意间看向窗外,意外看到师父有人在楼下拉扯,然后对方强吻了师父,强吻啊!强吻啊!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激动、有多兴奋,就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那样!我师父那么大年纪,竟然还有男人喜欢她、强吻她,好玛丽苏偶像剧有没有?!”
得知真相的霍敬南眼泪快要掉下来,他委实想象不出一代风华的银九针大师被人摁住强吻的模样。
他再次叹气,睨她,“所以你不走寻常路,直接从窗户口跳下去?”
宋楚儿尴尬,小心眼,还记得这茬,“我这不是怕那男人把师父带走吗?我也好久没见到师父了,掐指一算,卧槽,两三年了。”
两三年?那时间确实很久,怪不得这丫头激动过头,把他忘了。
“好,这次不算你错。”他原谅她的这一次行为,他这人不关心别人的八卦,不过此事与他小女友有关,他多关心一下也无可厚非,“你师父年纪多大?那男人年纪多大?”
霍敬南决定不再追究她的这次失职,宋楚儿自然高兴上天,省得他又拿这个当借口要求她做这样、做那样。
她咯咯一笑,“我看我师父大概四五十岁,但听我外公的口气,好像远不止四五十岁,估计我师父天生童颜,永远不老,至于那男的,我跳下去时,对方就走了,我没看清脸,从身高背影来看,约莫是一位中年男人吧。”
霍敬南点头,不再多问银九针的私事,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子,“你一言不合跳下去坏了你师父的好事,她老人家没说你?”
“切,她看见我高兴都不来及,怎么会说我呢?”宋楚儿可没有骗他,当时师父还问她是不是偷看到了,她难为情地点头承认,师父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只问了她的一些近况。
霍敬南哭笑不得,怪不得这丫头性格跳脱,不按套路出牌,原来是受到银九针的影响,有其师父必有其徒弟。
“你们聊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快就分开?”
“师父有事情要去处理,不能久留,我也没来得及与她闲话家常,就告诉她这里有人打着她的幌子在骗人。”
“那你师父怎么讲?”
“她让我别管,说这种事情多了去了,没法管,也管不住,还不允许我自我曝光,说是为我好。”
“她考虑得没错,你还小,过早曝光你是她传人的事,对你不一定有好处。”
“嗯,我知道的,等我有了更加丰富的经验,取得成就,我要让人知道宋楚儿是银九针的徒弟,而不是银九针的传人是宋楚儿。”
“有志气,我支持你。”
随后,俩人返回二楼的拍卖会现场。
下半场拍卖会已经开始了十分钟,听说有人切出了绿,转手拍卖赚了一大笔,兴奋激动地合不拢嘴,带着毛料去了后台请邱氏物流的人帮忙托运。也有人切垮,拉长着一张脸唉声叹气,失望地离开。
季墨白与霍阙不在座位上,他们各自留了助理,接替他们处理拍下来的毛料。邱黎宽端坐在位置上,南燕红不在他身边,一个助理模样的年轻人在帮他举牌竞拍。
霍敬南与宋楚儿默契十足地相视一眼,宋楚儿低头给他发短信,问她要不要去找南燕红,霍敬南摇头,他不能再让她单独行动,仙人跳那事玄乎,南燕红变态以血饲养冷血动物,小丫头不一定每次都是那女人的对手。
宋楚儿听他的,霍敬南不让她擅自行动,那么她就乖乖待在他身边,耐心配合他。
霍敬南联络张放,让他密切注意南燕红的动向,之后他们耐心十足地等待拍卖会结束。
邱黎宽一次性竞拍了三块毛料,且都是大物件。他正与其余生意人握手寒暄,见到霍敬南领着宋楚儿走过来,他眼睛一眨,收敛大笑,违心地招呼,“宋小姐,你的毛料需不需要邱某帮你运回安城?”
宋楚儿弯起嘴角,落落大方一笑,“好啊,那就拜托邱老板了,具体程序如何操作,还请您派您的助理详细与我解释一下。”
邱黎宽是假客气,没想到宋楚儿当真,他笑容一滞,很快又恢复如初,“承蒙宋小姐看得起,邱某定当尽力,小王,你去帮宋小姐办理一下托运手续,记得给宋小姐打折。”
“好的,老板。”邱黎宽的助理点头,朝宋楚儿示意,“宋小姐,请跟我来。”
办理托运手续在后台的办公室里,霍敬南故意没有跟过去,站在台下等。邱黎宽还在与人寒暄,分神看了一眼等人的霍敬南,疑惑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