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如梅和林馨不愧是母女,同时做了个咽口水的动作。
“不说吗?”,苏应衡又抽了一口烟,动作漫不经心,带几分慵懒,眼眸中却闪着寒芒。
有时候越恐惧,越张不开嘴,两股战战,脑袋一片空白。
苏应衡朝郑立舟递了个眼色,后者一个箭步跨上去。
宰杀猎物的目光在两人苍白的脸上划过。
“你瞧着更轻一点”,郑立舟站在蒋如梅面前,眯着眼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蒋如梅吓得连连往后躲,但郑立舟已经招了两个手下来,把大惊失色的贵妇拖走。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苏先生,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蒋如梅两只膝盖擦着地板,眼泪横流。
本来盘好的头发也狼狈地散了下来,哪还有当家太太的气势。
苏应衡没说话,把烟头按灭,跟在郑立舟他们后面慢慢走着。
林馨慌不择路地扑上来,拉住他的袖子:“苏先生,都是我们一时糊涂,才铸成大错。可幸好荀小姐安然无恙,求你放过我们这一次,将来……将来林家一定会感念您的恩德!”
苏应衡下颌紧了紧,拂开她的手,“我要你们的恩德有什么用?”
他一个人就能在商界呼风唤雨,用得着林家来献殷勤?
林馨急得眼泪都涌出来,见他不肯松口,只好追着母亲的方向而去。
喧闹的声音渐渐远了,病房门口安静下来。
艾笙披着风衣站在那儿,头发仍湿漉漉地。
注意到她赤着脚,苏应衡脸色大变,赶紧把她抱起来,“怎么不回去换衣服?”
艾笙紧紧揽着他的脖子。嗅着他身上的气味。
苏应衡脚步稳健,步伐跨得很大,没一会儿就到了他们住过的休息室。
这儿还留着几套艾笙的衣物,苏应衡翻招出来,扭头看见沙发上的人又站起来了。
“怎么不坐下?”,他皱眉。
艾笙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身上湿的,怕把沙发弄脏”。
苏应衡脸色难看,非要让他把心给疼碎掉才甘心。
艾笙见他沉脸,不太敢说话。等他张开双臂,又抱她起来,艾笙很乖巧地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脖子。
动作轻柔的像一只小动物。
他霎时就心软了,在她脸颊上亲了亲。
艾笙笑起来,“脸也是脏的,淋过雨”。
苏应衡赌气地又亲了一口。
浴室里已经放好水,他伸手要给艾笙脱衣服,她却往后躲了躲。
因为艾笙想起风衣底下是男士衬衫和凉被上撕下来的一块布料。
他看见了一定不会好受。
只是苏应衡显然误会了,他瞬间握紧了手指,手背青筋暴起,眼眶胀得发红。
他宽大的手掌在艾笙头发上抚了抚,“是不是有人……碰了你?”
语气听起来平静,其实内心已经掀起滔天怒意。
他对艾笙的占有欲绝不允许有人染指她。谁敢他就剁了谁!
艾笙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缓缓摇了摇头,她解释说:“没有,林宴虽然有自闭症,但他很善良。为了让我被放出来,他撞墙自残,流了很多血”。
苏应衡帮她把衣服脱下来,嘴唇抿得很紧。
艾笙瞧了他一眼,试探着问道:“如果我被别人那个啥了,你还会要我吗?”
苏应衡把手里的男士衬衫扔得远远的,一本正经地反问:“如果我被其他女人强来,你会要我吗?”
艾笙“噗嗤”笑出来,怎么可能有女人敢强上他?
“要,不过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为零”,艾笙被他抱到浴缸里。
“谁说的,我们第一次就是因为你兽性大发,逼着我把你吃掉”,苏应衡点了点她小巧的鼻头。
艾笙半躺在水里,舒服得不想说话。
“你会把林馨她们怎么样?”,虽然那母女两个其心可诛,但林宴毕竟救了自己,艾笙不想把事情闹大。
苏应衡动作轻柔地擦洗她的身体,并不把其他人的生死放在心上,“做错了事情,就要承担后果”。
想到卫邵东被断掉的手指,艾笙感到毛骨悚然。
“郑立舟会把她们两个怎么样?”,艾笙虽然融入社会的时间不短,但经历的事情和那些残忍血腥的手段到底离得太远。
她可以不在意蒋如梅母女怎么样,却害怕苏应衡会业障加身。
骨节分明的手指徐徐从她如玉的背部皮肤上拂过,苏应衡在她雪白的肩头亲了亲,“放心,我很少杀人放火”。
艾笙真要给他跪了,一听就不是好人会说的话。
“好奇那母女两个的结果?”,他温热的气息拂在她身上。
艾笙点了点头。
苏应衡便将她抱起来,擦干身体,等艾笙换好衣服的空挡,他已经帮她把头发吹干了。
今天有些冷,艾笙留在医院的衣服都是短袖。
待穿上粉色封腰连衣裙,苏应衡又把那件风衣捡起来,套在她身上。
“你呢?”,艾笙打量着他单薄的穿着。
苏应衡从后面抱住她,垂头在她歪靠在自己胸口的侧脸亲了亲,“我抱着你,不冷”。
然后从衣架上取下一把伞,拥着她往顶楼走去。
这栋民国建筑只有九层,但每一层的空间很大,天花板很高,所以从楼顶到地面也有三十多米高。
原本冷清寂静的地方,今天却多了一份肃杀的人气。
黑色西装保镖笔挺而立,雨水哗啦啦冲刷在他们身上,却没有一个人抬手抹脸。